esp;体温，虎口的形状，手踝硌到掌心，有些强硬的力道，指甲尖掐着肉，不痛，只是痒痒的。

&esp;&esp;这其实远远超过了安全社交距离，可以闻到洗衣液的香味。

&esp;&esp;指背缓缓抚过脸颊，指腹触及嘴唇，将下唇往下压，最后轻巧地点过下巴。

&esp;&esp;仿佛用手指去阅读的盲人，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触碰来感受。

&esp;&esp;眼前那张放大的脸上，阴云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浅浅的微笑。

&esp;&esp;“没那么讨厌吧。”

&esp;&esp;像喝酒后微醺的感觉。她怔愣了几秒，才摇头：“不是讨厌，只是有点……”

&esp;&esp;“那，肢体接触也应该加到条款里吗？”

&esp;&esp;“……这个太难界定了。”

&esp;&esp;“可是，不加上的话，标准很模糊，会很危险吧。”

&esp;&esp;“和你相处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esp;&esp;“那可真是麻烦你了。”周品月皱起眉头，“不过，就算这样做，你也不会不想跟我做朋友吧。”

&esp;&esp;“不会的。”

&esp;&esp;“那就好。”

&esp;&esp;不对，今天来是要干什么来着？程牙绯有些恍惚。她看着周品月重新回到水槽边，洗了手后，把牛奶和分离好的蛋黄放进玻璃碗里。

&esp;&esp;她抬起手，看手腕内侧那两个月牙状的小印子，情不自禁地用指尖蹭上去。

&esp;&esp;对了，做舒芙蕾。

&esp;&esp;“我也洗一下。”她挤到水槽边，尽量若无其事地说，“那个，我这几天去面试了。”

&esp;&esp;“真的假的，不是要休假吗？”

&esp;&esp;“只是想找点兼职做做，我想尽量用和家里没关系的钱。”

&esp;&esp;“怎么听起来惨惨的。”

&esp;&esp;“没有啦，我也是有独立存款的，只不过要溯源的话，还是会溯回到家里面。”

&esp;&esp;“有家真好啊。”周品月开玩笑说。

&esp;&esp;“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

&esp;&esp;“那要看是哪种家了。”

&esp;&esp;对话中断了，接下来她们沉默着做蛋糕。用完打发器后，周品月才开口。

&esp;&esp;“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esp;&esp;“什么主意。”

&esp;&esp;“那天你说喜欢我，还是挺震撼的。原来也不是那么难说出口的话啊。”这话听起来有点怨念。

&esp;&esp;“呃，这个嘛，可能是我发现，如果这次又再也和你见不到面，死了也不会好受的。”

&esp;&esp;“所以你本来是打算和我过完那两个月，就去死吗？”

&esp;&esp;原来这么明显吗？！

&esp;&esp;程牙绯怯生生地点头，发出蚊子般的声音：“本来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你不是不想聊这种事吗？”

&esp;&esp;“我只是不想被你当用之即弃的树洞而已。”

&esp;&esp;“所以现在说这个没关系吗？”

&esp;&esp;“是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没想过死呢，我有个朋友每天都说想死呢，现代人不就这样。”

&esp;&esp;“那种只是开玩笑的吧。”

&esp;&esp;“不是哦。我也有过这么一段时间，真的每天都在盘算死了算了，但是反而因为这么想，做了很多如果只想活着就不敢做的事，所以我觉得想死也没什么不好的，知道受不了就可以随时退出，这样会收获更多体验。”

&esp;&esp;是啊，多想想死，反而能活下去。人真奇妙。程牙绯想到，自己也是在“反正都要死了”的心情下，才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

&esp;&esp;而换了身边的大部分人，若是听说她的这种想法，大概只会回：你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想到死呢？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好想死的？但想到死就是很简单，和想吃饭一样，是不需要多努力就能蹦出来的想法，或许本来就是一种生物本能。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宗教都要特意禁止谈论自杀呢。

&esp;&esp;可是，现在她面临一个新的问题，或者说，又回到了原处。如果没有“反正都要死了”或“如果再也见不到面”这样的极端情境去驱动，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esp;&esp;而有一部分的她必须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