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有一只小小的宠物,躲藏在了衣物底下,正在用身体顶起上方的阻碍。但同时又能清晰地知晓掌心下面是一个新的还未出世的生命,这小生命与自己血脉相连,每一次动作都真实地牵引着两人的心。
一时间,榻上坐着的两个人都没有出声,静静过了半晌,段晏才开口:“今日折腾得久了些。”
“嗯。”宁诩怠懒地掀了下眼皮,等肚子里的小家伙消停下去,才说:“起床吧,昨天的折子还没看完呢。”
自从明乐宫大部分宫人都被调离后,这处宫殿就安静至极,只能听见窗外传来的鸟叫蝉鸣声。
段晏下了榻,去寻了热水和帕子来,两人简单洗漱后,宁诩又找了找自己的衣袍。
他如今怀着孩子,平常的衣物很难穿上,却又不能命纺织司制作异样宽大的长袍,只得从之前的外袍中挑选些本就宽松的,勉强穿好。
段晏转过身,就看见宁诩正在奋力与衣带搏斗,哑然失笑片刻,上前抓住了宁诩的手。
“我来吧。”青年道。
手指灵活地勾起衣带,替宁诩规规整整地系在了身后,又取来薄披风,披在肩上,这样在披风的遮挡下,圆润的腹部就不会显得过于明显。
即使已经接受自己能怀孕的事实,段晏也知道宁诩并不喜欢旁人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宁诩站在原地,看着青年任劳任怨地帮他打理好一切,想了想,又对段晏道:“你过来。”
青年抬起眸,有几分不解,但还是靠近些许。
下一刻,宁诩就仰起脖颈,对着段晏的唇啄了一口。
“奖赏,”他退开半步,清了清嗓子:“不必言谢。”
段晏:“……”
宁诩见他神情复杂奇特,正琢磨这人又在想什么呢,就被段晏伸手牵住了。青年俯身过来,另一手轻轻捏住宁诩的下颌,不由分说地再次含住那人柔软的唇。
唇相抵着摩挲舔吻,稍稍一用力就逼得宁诩张口,而后更是长驱直入,力道之大令宁诩觉得自己唇齿都微微发麻。
……明明已经有过许多次床底之事,还怀上了孩子,但如此亲密的深吻,直至近来几日才堪堪开始频繁体验。
第一次的时候,段晏还掌握不好技巧,把宁诩亲得快缺氧晕厥过去,好在最后意识到了,及时松开手才没酿成严重后果。
此刻虽技巧有所进步,但两个人仍旧没能找到如何顺畅呼吸,因此段晏也仅仅是亲了半晌,就放开了宁诩。
“这样的,才叫奖赏,陛下。”青年低低道。
宁诩被亲得唇瓣泛着艳红色,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气喘吁吁片刻,才抬袖擦了擦嘴,说:“一大早你就……”
殿门忽然被急匆匆地连叩了许多声,这一次不是宋公公的声音响起,而是段晏带来的几个亲卫之一:“陛下,京城中那家染色铺的何老板一家人,从外边回来了!”
何老板带着他的小儿子自去年年关前出了京城,过了大半年才回来。不仅如此,据探子回报,还一并带回来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对邻里声称是小儿子在乡下娶了一新妇,只可惜诞下孩子后那妇人便因病撒手人寰。
这番论调错漏百出,宁诩自然是不信的,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支队伍回来,那何老板的小儿子还身体康健,明显是寻到了神医,顺利以男子之身把孩子生了下来。
既有了神医的消息,宁诩便开始焦急起来,段晏更是一刻也坐不住,立时便吩咐安排与何老板那小儿子的见面事宜。
两日后,何老板正在重新打理自己的铺子,突然有一队灰衣男子鱼贯而入,二话不说将他铺子的门关了起来。
放下三锭金元宝后,为首之人极有礼貌地“请”何老板和他的小儿子,以及那个正在睡觉的婴儿,从后巷出了染色铺,上了一架窗子上蒙着纱布的马车,行驶半个时辰后,才到一酒楼后院内停下。
几人到了酒楼深处的一个房间,进门后才发现里面铺着羊毛地毯,陈设装饰皆是价值不菲,而靠里处立了一道屏风,隐隐约约能瞧见屏风后或坐或立的几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