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活,我不累,再说了,大夫不是也说不能老是坐着躺着,否则生产时胎儿过大就不好了。”女人振振有词。
“这……好吧,但是娘子你累了就歇一歇,换我来。”男人无法,只能依着她,眼神一直盯着她转,生怕有一点闪失。
好像注意到卫河墨的视线,男人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卫河墨友好地笑笑,又匆匆赶路离开了。
他没发现,男人在他们身影离开视线之后,陡然凝重的神色。
“娘子,我们进屋去吧,风大了。”男人紧握住自家娘子的手腕。
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动作,女人心一紧,停下手中的活,跟着他进屋。
“怎么了,白郎?”
“彤娘,方才路过的那两位郎君,有一位是个大妖。”白时忧心忡忡,不知道程子君这样的大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徐彤吓了一跳,“什么!他是妖——”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徐彤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压低,“刚刚的那个俊俏的郎君也是妖吗?那他有没有看出你是妖来?”
白时:“看不出是什么妖,但是妖力雄厚,不是好惹的。”
他握紧脖颈间戴着的小石头,“应当没看出来,他对我没有反应,倒是身边那位小公子看了我们一眼。”
徐彤还是慌得很,“他,他不会对你做什么吧白郎?”
“没事的,彤娘。我们与他也没有什么牵扯,应该只是路过罢了。”白时意识到自家娘子被吓到了,暗恨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来让彤娘担惊受怕。
“我总觉得最近心慌,打从陈力海在街头被发现之后,我就一直害怕。”徐彤神经兮兮地念叨着,“白郎,你说,他会不会来找我?”
“不……不……不要打我!白郎白郎,你在哪里!”徐彤身体开始抽搐,手指不正常地蜷缩着,紧紧揪住白时的衣角。
“彤娘,彤娘没事的,别害怕,我在这里呢……”白时心疼不已,双臂揽着徐彤,不停安抚着她。
身上轻缓的抚摸和熟悉的气息渐渐把徐彤从记忆中的地狱唤醒,“白郎……”
“嗯,我在呢。”
白时把徐彤抱到床上,给她仔细盖好被子,拿汗巾替她擦拭额头洇出的汗水,“我也没想到陈力海居然还没死,不过还好先前注意到他身上的犬皮还有妖气,把妖气收回来了。放心吧,彤娘,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徐彤慢慢缓和下来,“白郎,你说我是不是不该任性,非要留在这里啊?”
“怎么能说是任性呢?这里是你爹娘留下来的豆腐坊,怎么能就这么荒废了。还有,爹娘和哥哥的墓都在这,我们去了别的地方,谁来给他们扫墓呢。”白时轻轻拍着她的肚子,安抚她的情绪。
徐彤眼眶微微湿润,“白郎,你真好。”
“我是你相公,对你好是应该的啊。”白时被她逗笑了,“好了,别怕,没有人会认出你的,彤娘现在可是大变样了,相貌和身形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徐彤破涕为笑,“白郎,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身姿不够柔美了?”
自从离开地狱以后,徐彤没少锻炼身体,她被陈力海压制打怕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瘦弱可欺。豆腐坊里的石磨一天拉三四回,以前那弱不禁风的体魄就这样健实起来了。
“彤娘这样最好看了,我也放心,再有敢欺负你的人,就抄家伙打他!”
徐彤笑起来很有母性的温柔, 她摸摸肚子,“你说给娃娃起什么名字好呢?”
隔着一层皮肤,徐彤突然觉得肚子好像微微动了一下。
“娃娃是不是动了?”白时也感觉到了, 他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颤栗,缓慢地摸了又摸。
“动了动了, 哈哈哈,白郎,娃娃在我肚子里动呢。”
两个初为人父母的就这样摸着肚子傻笑, 那一点微弱的动静值得他们回味很久。
我一定会护好你们的。
白时的手一下一下梳着徐彤的头发,心想, 这样来之不易的平静美好的生活, 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
哪怕是豁出他的性命。
陈府。
宅院许久没人打理, 已经杂草丛生, 配上昏暗的天光,渲染出一片阴森森的氛围来。
“这样看起来, 倒是有点像鬼屋了。”卫河墨嘟囔着,往前一蹦, 越过一摊堆积着污水的淤泥。
要说有多破败不堪, 倒也不至于, 还没到门窗倒塌的程度, 只是蜘蛛网、灰尘这些比较多。
程子君看看宅院的布局, 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应该是主屋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卫河墨火速前行, 三下两下就不见了人影。
奈何院子里乌漆麻黑,加上没人料理,地上坑坑洼洼有不少石头,卫河墨没注意到, 一脚踩在了一颗圆溜溜的小石头上,猝不及防之下人往旁边一歪就要跌倒了。
“墨宝儿!”程子君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