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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1 / 2)

阿昀最为兴奋。平日只有那个总端着架子的太子阿兄陪她玩,她对他是又依赖又讨厌。今天终于来了“新人”,而且笑眯眯的一点都不忤逆她的意思,她很快成了沮渠牧犍的小尾巴,跟在他屁股后面嚷嚷:“牧犍阿兄,你再带我荡一次秋千吧!要荡得高高的!”

沮渠牧犍弯着月牙一般的漂亮眼睛,小心地把阿昀扶上秋千,再三叮嘱道:“公主一定要抓稳了!”才推着她荡起来。

阿昀的笑声银铃一般穿过皇宫后苑的栎树、梧桐和蔷薇花丛,她玩得太激动,不断地叫沮渠牧犍把自己荡得高一些,再高一些,从远处看,只觉得翻飞的秋千架上,她胭脂色的衣衫被风吹起,宛若旋起的一朵牡丹花。

束发的金钗掉落下来,小女孩一头青丝披散下来,丝毫没有妨碍她。她轻轻一甩头,把碍事的发丝甩到身后去,眼角的余光却看见沮渠牧犍在推动她的间隙里,急遽地蹲身捡起那支金簪,放进了自己的衣袖。

六岁的阿昀还不晓得什么叫做“暗投相思”,但“牧犍阿兄”对她好,她也愿意把自己的发钗送给他做个纪念。两个人彼此不语。

君王日日流连新人宫室,几乎到了不早朝的境地。

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古弼的拳头几乎挥到了崔浩的脸上:“司徒!陛下平素尚肯纳谏,若是我们做臣下的不去劝阻,只怕狐媚之祸不远矣!”

崔浩白皙的脸上略起波纹——是他的短短的眉毛略皱了皱,他稍退了半步,躲开古弼的锋芒。他看着古弼尖尖的脑袋上,半秃的头发挽成一个小小的鬏,虽然也贯以犀角簪,但实在是不太和谐好看。崔浩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星子,和声道:“陛下又不是刚刚登极,这些轻重,他自然晓得。”

古弼恨恨转身道:“汉人奸柔!北凉亦奸柔!”

崔浩是汉人,这话他也只好默默领了。朝堂上正经事情处理完,便是他教太子读书的时间。太子手上还裹着布,崔浩和声问道:“殿下,伤可好些了?”

拓跋晃点点头:“消肿了,不碰到也不痛了。”

崔浩便说:“那今日可以写字了。”

拓跋晃恳求道:“再歇两日可好?”

崔浩温煦地说:“人生苦短,太子现在不觉得,以后发现少得一日就是一日,时间如逝水一般,再追不回来的。还是抓紧些好。”不由分说,把一支狼毫小笔递到拓跋晃面前。拓跋晃想着沮渠牧犍和妹妹、弟弟在一起玩得正好,而自己却不得不忍着伤痛读书习字,羡慕、委屈、伤怀全都涌上来,眼睛里不由雾蒙蒙的,可是崔浩是父皇派给他的师傅,若有违逆,一状就告上去了,惹起父皇的脾气,简直是吓死人。他无奈地揩一揩眼角,用心写起字来。

日薄西山,拓跋晃的功课才刚刚结束,夹道两边,已经点上了风灯,他顺着石板路,仪态端庄地慢慢向自己所居的显阳殿。今日师傅崔浩说,他很快就要离开母后,独自居住到东宫,小小的孩子,满心的惶恐,只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一般,却无人能说——所有人都会不以为然地安慰他:“原当是这样,您可是太子!”

这个身份,毁尽了他的童年。

风灯的烛焰在微微的和风里轻轻晃动,拓跋晃的身影被拖得越来越细、越来越长、越来越淡,然后终于消逝于另一盏灯下,再次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1)为了凑作者的狗血剧情,必须更改历史。史上兴平公主是沮渠蒙逊的女儿,而后文谈到的沮渠牧犍,娶的是拓跋焘的妹妹。但是这些酱油君太没有存在感了对不对?所以,我就都改了。(不要殴打作者,金庸不是也把建宁公主降了一个辈分么?)

☆、随波转薄

拓跋焘盘桓于新贵人沮渠花枝宫里七八日,才别幸他人,冯清歌那里一回,谢兰修那里一回。

“今儿,我们试个新样儿。”他揽住谢兰修,无耻涎笑着。

谢兰修拿胳膊肘顶了顶他,气恼地说:“陛下从哪里学来的新样儿?……”问题问完,心里就明白了,不由撇了撇嘴。

拓跋焘凝视着她的表情,愈发感到兴奋,边摸索着解她的衣带,边笑道:“你们都是一派端方规矩,好没意思,白瞎了这么个人材!”谢兰修没奈何,怪腻味地从了他,满心别扭感。拓跋焘却感觉甚好,带着一身淋漓的汗水,笑眯眯道:“这个花枝,真是个妙人儿!”

谢兰修终于忍不住了,一翻身子背了过去。拓跋焘最喜欢看她小小吃醋的模样,伸手去扳她的肩膀:“你说,我若叫沮渠蒙逊废黜太子,他会不会听话?”

谢兰修翻翻眼睛说:“关我什么事?”

拓跋焘笑道:“怎么不关你的事!叫北凉国主废黜太子,立沮渠牧犍为储君,然后,我就把阿昀嫁给牧犍当皇后。北凉虽不在我国土中,也胜似在我国土中了。”

谢兰修的身子一下子翻了回去,瞪大眼睛说:“陛下!阿昀才六岁!”

拓跋焘笑道:“先定婚约,自然是等阿昀长大后才嫁过去咯!”

“可是,”谢兰修说,“谁知道牧犍是不是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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