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靠,你这眼泪是怎么回事,至于吗?”
霍屿望着自己指尖的泪水,又抬头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小沈眠的身影。
他起身,打开手电筒,一路走到楼梯口,照过去发现记忆里那堵墙也不复存在。
“霍屿,要不我们回去吧,我感觉你状态不是很好……虽然我们才进来了不到五分钟有点小遗憾……”
“五分钟……吗?”霍屿扭头,看向林希。
林希:“对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
难道刚才是幻觉……霍屿抬起手臂,用灯光照亮上面的咬痕——
“……我天,这谁咬的?”
林希惊讶道。
不是幻觉。
看来是林希的记忆被清除了。
但为什么只让他看见,只让他记得。
林希:“走吧走吧,看你像中邪了,怪吓人的。”
霍屿跟着林希朝图书馆外走去,推开门的瞬间,屋外下起倾盆大雨,雨滴从房檐成流打在地上,形成一片水洼。
他看见小深眠稚嫩的脸映射在水中,耳边响起声音:“烦恼是翻涌的湖水。”
话落,眼前的水洼变成广阔无际的长江。
“有人拽着我的衣脚将我拉入湖中,这种感觉让我窒息,恐惧。”
霍屿想起深眠经历的那些——大概就是他的烦恼。
小深眠站在他的身边,风吹浮白色衣角,整个人摇摇欲坠。
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突然纵身一跃,身体扑通一声沉进江水。
霍屿伸手拉他却没拉住,愣了一下,还是选择跳江救人。
或者说救鬼?
他在水中摸到人的手,向上一拉,忽地与深眠面对面——
那一刻,霍屿几乎忘记了呼吸。
被水浸湿的头发贴在额头,发丝中间的眼眸轻轻颤抖。
面前的人笑了,开口:“有人把我拉上岸,仔细看——”
“我们是不是长得一样?”
“那个人,只能是我自己。”
他出生那年,母亲给他起名,叫沈眠,跟母亲的姓。
四岁之前的记忆十分不清晰,沈眠记不清母亲的模样,记忆的开端是在霍宅大门口,晚上,很黑,别墅四周的造景在晚上显得阴森森的。
母亲把他扔下不知道去哪了,他孤零零站在外面,踩着一双破布鞋。
站了很久很久,天空飘雨,沈眠蹲在地上冻得发抖。
雨水浸湿鞋子,他动了动发麻的脚。
汽车的引擎声依稀穿来,别墅大门被佣人恭敬打开,隔着雨滴,一穿着西装校服的少年从车上下来,他全身充斥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司机在他下车前就已经撑伞在一边等待。
沈眠下巴埋在胳膊里,一双眼睛带着探究和惧怕。
少年缓步走近,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冷漠。
几乎是不带任何情绪。
“谁家的?”少年问。
司机恭敬道:“这是老爷的私事。”
少年抬头看了眼司机,明明只是个七岁孩子的视线,司机却不由自主畏惧一瞬。
“扔孤儿院去吧。”少年说完,就要离开。
孤儿院。
孤儿。
沈眠僵掉的大脑清醒了,想伸手抓少年的裤子,鼻腔里哼哼:“冷……”
少年步子一顿。
却不想,仅仅这短暂的十秒,改变了沈眠的人生。
——霍父回来了。
男人穿着高定西装,身后女人为他撑伞。
少年默默站在他前面,单薄身躯把他投向男人的视线遮了个干净。
“父亲。”
男人瞥他一眼,身边女人微挑眉:“谁家的孩子?”
少年垂眸:“可能是跑丢的。”
女人:“我可没替别人养孩子的癖好,送警察局吧。”
男人忽地笑了。
少年拳头紧了紧,对司机沉声道:“还不赶紧带出去!”
司机立马伸手去拉,男人开口:“这是沈的孩子。”
闻言,司机很有颜色收手。
沈眠甚至连自己母亲的名字都没听清。
他只记得女人很不开心,男人吻了吻她的唇,叫佣人把他带进别墅。
那个少年在门外看了他很久,瞳孔深的像是不能反射光。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他渐渐知道一些信息——母亲自杀了,这个是他的新家,少年是他的哥哥,叫霍南寻,男人是他的父亲,叫霍文洲。
霍母不搭理他,但哥哥对他不错的,有零食先给他,霍文洲生气也会第一时间挡在他的面前,沈眠喜欢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哥哥,哥哥去哪他去哪,哥哥不睡他不睡。
霍南寻在闲暇时间喜欢在卧室里望窗外,沈眠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