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杨看过来。
余皎皎问:你和相亲对象处得怎么样?
无缘无故的问话让周斯杨顿了下,余光瞄去,床上的人纹丝不动,俨然还在睡梦中。
没处。他皱着眉头说。
你不是专门回来相亲的吗?余皎皎说。
周斯杨:不是。
余皎皎:到底怎么回事?
周斯杨没有和别人分享私人感情的习惯,但考虑到余皎皎和应倪的关系,以及余皎皎的大喇叭属性,避免让应倪误会, 我妈的一厢情愿,我没见过她。
那还差不多。余皎皎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余皎皎在想别的事,你谈过对吧。
周斯杨哑然半晌。
这你都知道。
余皎皎嗤一声:我什么都知道。
过了几秒,周斯杨问:那你知道应倪谈过没。
病房内在此时陷入了冗长的安静。
被点名道姓的人早就睁开了眼,在陈桉走后,一直背对他们对着墙壁发呆到现在。
话题聊到这儿,应倪觉得自己也该醒了。
要是让周斯杨知道自己单身多年,指不定脑补出什么来。
他谈过,她没谈过。
这一点也不公平。
就在她准备翻身时,余皎皎慢悠悠地道:你猜呀。
应倪撑起的手掌落了回去,同时闭了闭眼睛。
看热闹不嫌事大,走到哪儿都爱找存在感,是应倪最讨厌余皎皎的两个点。
她完全能想到余皎皎会说什么。
先是说明真实情况没有哦,她一直没谈,接着加上自己的主观臆断我觉得她一直在等你,她肯定还喜欢你,然后再添一把火你也还喜欢她的对吧,要不你俩合好吧,结婚我坐主桌。
想象完,应倪觉得自己会在周斯杨走后,掐死余皎皎。
周斯杨捞过一旁的矿泉水,拧着瓶盖,唇瓣刚对上瓶口,喉结就开始上下滑动吞咽了。
猜不出。
余皎皎摸着下巴,不多,也就七八个。
周斯杨沉默了一瞬,吞了两口水,喉管哽得生疼。
没关系,这才是应倪。
在成为他女朋友之前,她也谈了七八个。
余皎皎看他一副吃了馊饭的郁闷表情,没在应倪身上找到的开心随之蔓延。
整间屋子只有余皎皎是高兴的。应倪松了口气,但同时又像淋了一场雨。话题结束,世界再次陷入沉寂。
好在没一会儿,陈京京推门进来。
见到床的人,喃了句:还没醒啊
有什么事吗?周斯杨起身问。
陈京京边说边打量这个样貌出众的男人,问问有没有家属献血。
病患做手术前需要家属献血,林蓉苑情况紧急,而应倪过瘦不符合条件,便将该程序置于手术结束后了。
当然不是必经程序,但献血可以减免一部分费用。
我可以献!周斯杨立马说。
陈京京:你是她家属吗?
周斯杨摇头。
陈京京看他半晌,最后说:跟我来吧。
周斯杨和余皎皎跟着陈京京走了,门阖上的那一刹,应倪像溺水的人终于靠岸了,迫不及待地翻身弹起。
下一秒,门嘎吱一声推开。
应倪又在瞬间倒下,以一种脖子歪斜手臂压在胸下,来不及的扭曲姿势。
听不见脚步声,但明显感知到来人越走越近。
她闻到了那股淡淡的,像小时候的冬天去外婆家山后的松林呼吸到的露水的味道。
别装了,周斯杨不在。
应倪睁开眼。陈桉一身很正经的西装,深黑色的,和病房的白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目光不由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次眨眼的时间。而后撩开挡住视线的发丝卡在耳后,撑起身体半躺半坐。
或许是一起吃过饭,搭过他大g,肘击过他的缘故,也可能是想到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自暴自弃。
这一瞬间,应倪竟然觉得,比起离开的俩人,她和陈桉待在同一片空间自在很多。
她揉了揉眼睛后,掀起眼皮望他,谢了。
陈桉离得近,站在床边和床头柜形成的直角空间里,谢什么。
应倪掀开被子下床,指着茶几,你买的泡面。
陈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由于人高,泡面桶的桶底看得一清二楚。
是不是没吃饱?
他明明泡了两块面饼,应倪说:我又不是猪。
没说你是猪。
你不就是那意思嘛。
猪不止吃这点。
应倪蹙眉,连名带姓地叫他,陈桉你什么意思?
说我比猪还能吃?
是不是?
你就是。应倪终于找到发泄口,一拳砸向从头沉默到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