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他们不应该见面的，事情会变得更复杂，那些积累起来的感情会像烟花一样炸开。

集市的喧闹声渐渐消散，ryan的脑袋里反复发出警告：快跑，快转身，当作没看见。但目光无法离开妹妹，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迈出去的第一步像是魔怔了一样。

这时，人群突然响起了动静。一个男孩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年纪比ryan更小一点，大概十八十九岁，一头凌乱的棕色头发，眼神里透露出ryan最讨厌的那种认真劲儿。

他手里拿着一个带着蝴蝶结的兔子玩偶，很明显是圣诞礼物。厚外套被轻披在eily的肩膀上。“冷吗？爸爸说今晚特许我们用他的卡，我们去吃饭吧。”

爸爸，这个单词像是一记重拳，ryan的指关节隐隐作痛，仿佛旧伤复发。

eily把肩膀上的外套向下拉了一下，站起身子，当目光自然地转到前面时，她看到了哥哥。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就像被车灯照到的鹿，完全僵住了。ryan知道她肯定认出自己了，就像自己认出她一样，只是……完全读不出她现在的表情。

男孩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皱了皱眉，然后像是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暗流，眼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eily，嘿？你还好吗？”他和女孩并排站着，亲声询问，并碰了碰她的胳膊。

沙哑的声音突破胸腔，ryan不受控制地冲着男孩说道：“whatthefuckisthis？”他走近了一步，目光看向那个娃娃。“你谁啊？你为什么拿着那个？”

下巴传来紧绷感，看着那个娃娃被陌生人捧在手心，像令人作呕的某种安慰一样待在妹妹身边，怒火燃烧着他的大脑。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低头看着eily缓缓地开口：“你现在是在玩过家家的？给兔子找到了新主人，还是新爸爸？”讽刺的语气像是酸液一样滴落。

eily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令人不安地沉默着，但她的紧抓着外套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周围的圣诞欢呼声在她耳边回荡，显得怪诞不经。

男孩的表情僵硬了两秒，保护性地往eily身前挪了挪，遮住了女孩。“hey,an,backoff我不认识你但——”

一声刺耳而刻意的笑声打断了他，“你不认识我？”他指着eily，抬高了嗓门，周围的顾客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她知道，告诉他我是谁！”吼叫声里夹杂着愧疚和仇恨，一发而不可收。

那些他彻夜难眠、思绪万千的恐惧最终凝结成了一种苦涩的确信，她在这里，脆弱但依然像自己一样呼吸着这世间的空气。那种感觉不是一个如释重负就能解释的，仿佛又多了一道伤口，那种熟悉的往事翻天覆地灼烧着。

他直起身子，脸上带着一副冷漠的蔑视，远处的铃铛声和那只被遗忘的小猫叫声唤醒了eily。

颤抖的双手被男孩紧紧握住，她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这种事情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了。“heisybrother，是的，我有了新的家人。”女孩口齿清晰地说。

与记忆里的沙哑截然不同，是圆润和清脆的，像落在珍珠落在地面。女孩皱着细眉，她庆幸着自己是在角落与他相遇，围观的人没有那么多。

“至于娃娃，他随便买的，仅此而已。”

没有恳求，没有哭泣，只是陈述事实，这种语气ryan从没听过。他盯着妹妹的眼睛，试图寻找到任何裂痕，任何他可以钻进去的。但他只看到寂静，一种他无法读懂的眼神。

女孩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下像小猫一样反射着光线，像湖泊又像汪洋，是和他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