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天际线上,他的背后是即将落幕如同硕大红目的太阳,他行走在黄昏之日的中央,赤/裸着上身,露出精悍的身躯,而他身后,则是如同标志一般的四手双面!
当这人一出现,这里的温度似乎又上升了几分,热气蒸腾,扭曲了空气,而他行走之处也有着火焰的纹路,如同熔炉。
——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看来他这时候还没养成穿女装的习惯。”虎杖悠仁抬起眼睛嘲讽道,“但是当街裸奔估计是改不了了。”
哇哦。
黑色海胆想。
哇哦。
虎杖,他的攻击力怎么一下子上涨了那么多。
被粉毛老虎护在身后的两个小孩当然也瞥见了来者,伏黑惠惊异地从他们眼中发现了一份厌恶。
这抹厌恶并不深刻,但也不是浮于表面,因为“设定”而表现出的情绪,更像是深潜在灵魂深处,没有控制住才出现的一点起伏。
其中一个孩子正好与伏黑惠的视线碰上,他眨眨眼睛,将那些情绪隐藏,然后对着伏黑惠很开朗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灿烂到黑色海胆觉得自己真是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讨孩子喜欢,她之前冷着一张脸出去能把在地铁上吵闹的小孩吓哭来着(……),所以钉崎很喜欢出门叫上她——图清净。
“他这时候应该只是诅咒师吧,”乙骨忧太见到两面宿傩倒没什 么情绪,除了一贯对于强敌的戒备与警戒,他相比其余人要冷静得多。
所有人都在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但——
“那么我先请各位离场,因为接下来的话,就是禅院家的不传之秘了。”禅院竹生拍拍手,其余人的身影一下淡去,他看了眼波澜不惊甚至有些厌倦的伏黑惠,惊讶道:“惠不惊讶吗?”
——习惯了。
黑色海胆面无表情地想。
——你要是知道我被迫进了多少次小黑屋你也会觉得我倒大霉。
禅院竹生或许真的从黑色海胆心如死灰(bhi)的表情里读懂了什么,但他聪明地没在这方面继续发表意见,毕竟他现在也是该死的谜语人之一。
夕阳如金,天被烧了个通红。
伏黑惠看向远处的两面宿傩:“这个节点,是咒术师讨伐两面宿傩的时候。”
禅院竹生颔首:“准确的说,是第一次围剿。”
“第一次?”伏黑惠对此倒是一知半解,“还有第二次?”
禅院竹生笑笑,随即也向远处看去,开口时,有数道黑影突现,向两面宿傩的要害袭去。
“第一次讨伐应当就是这个时候,那时,御三家听闻了他的名声,说东边的平原出了个吃人的妖怪,经过探查才知道是诅咒师,”禅院竹生好似对这场往事如数家珍,历历在目,“所以他们并没有放到心上,吃人的诅咒师,从上到下数,没有几百也是出了几十个。”
黑影现出身形,他们背后的确有着御三家的家纹。
“但是,第一次讨伐的人,全失败了——他们都死了,无一生还。”随着禅院竹生的讲解,他们眼前也出现了那一幕,黄昏被血泼上了三分红,因此显得更加艳丽,似乎是从地狱燃烧起的大火烧遍一切。
这是一场近乎残暴的杀戮。
“由于那时每一个有天赋的咒术师都很珍贵,因此他们的生死也不是自己的东西,那时御三家还有着名为‘生魂灯’的东西,”禅院家主右手拂过,手上遍出现了一盏类似于泪滴形状的蜡烛,它悬空于底盘,蜡油滚滚却从不滴落,“那一日,御三家的生魂灯灭了十七盏。”
说罢,男人吹散了那盏灯。
“御三家震怒,他们终于开始正视这个对手。”
熄灭的灯盏飘出一缕烟雾,两面宿傩的身影在烟雾中却越发显眼。他狂妄的笑声骤然响起,在一日之内传遍了咒术界。可以说,两面宿傩的第一次扬名,正是踩在御三家咒术师的尸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