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侍女早已等候,冲着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珊瑚赤珠流苏覆面,红扇半掩,玉纤凝抬起手,由那侍女扶着朝行礼之地而去。
主殿前,张灯结彩,凡目光所过之处红绸遍挂。
晏空玄身着红袍抬头望着天光,长身玉立,听闻脚步声悠然回头。
玉纤凝还是头一次见他穿荷花袍以及黑袍之外色泽的衣袍,腰身劲瘦,身量颀长,脑后以红绸珊瑚冠高束,被风吹得丝丝缕缕斜飞。
他微微一笑,唇红齿白,像是凡间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若他非望月女姬所出,只是个寻常的凡人男子,兴许会长成那样朝气蓬勃的少年郎。
玉纤凝心下暗暗这么想着。
他朝她伸出手,玉纤凝便松开侍女手持遮面扇朝他缓步踱去。
只才踏出一步,手臂便被温热的大掌扶住。
“一步就够了。”
玉纤凝手中扇子略微下移,露出晶亮的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额前碎发今日也梳的齐整,露出一双远山眉,垂着眼正在往她手腕上系红绳。
自是一圈又一圈,直至手中红绳长度不够,将他二人手腕紧紧贴合在一起,而后他慢条斯理地用剩下不过寸长的红绳,打了一个接一个死结。
凌乱且扯不断。
他顺势转动手腕,毫不费力地握住玉纤凝的手,五指从她指缝中生生挤开,与她十指相扣。
“以血作阵,敬天礼地,要圣女吃些苦头了。”
他凝着她,还不待玉纤凝回话,一道灵光自二人掌心亮起,玉纤凝只觉一痛,紧跟着温热似小蛇在掌心蜿蜒爬下,与晏空玄的血融汇在一起,不分你我,滴滴坠落。
他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以二人之血在地上仔仔细细画下阵法。
严丝合缝,没有丁点空隙,完美无缺的阵法。
最后一滴血色闭合阵法,忽地血光大盛,隐入地底。
灵光环绕二人相握血色淋漓的手,缓慢愈合着伤处。
他握着她的手,凑到脸颊,那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血蹭到他俊美面庞上,病态又谲艳的俊美。
“阵法用圣女的血浇灌最多,即便我死,也绝不会解开这阵法,我要圣女记得,若是负我,届时必阴差索命,魂入十八层地狱,我亦化为厉鬼,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休。”
旁边有人唱喝一声“礼成”,晏空玄落下蹭着面庞的手,牵着她朝着寝殿缓步行去。
左右侍从魔兵皆半跪分列两侧,场中静默无声。
玉纤凝由他牵着朝前走,低声问他:“传闻人间还要测八字,求签问吉凶,你怎么一件也没做。”
他款步朝前行,红袍似翻飞水浪,回道:“八字合与否,吉凶与否,今日这道侣之礼不成也得成。”
先前他就说了,其他都无妨。
“再者,”他从怀中摸出玉石骰子,“我不信什么神佛,测吉凶用它。”
“那今日抛了几点?”
“你猜?”他没有回答,将骰子收起。
新人成礼,需绕神殿一圈才可回寝殿,意道路悠长,需二人携手同进,走完一生。
神殿恢弘,等晏空玄带着玉纤凝停在寝宫前时,外面天色已然昏暗。
这一路她目不可视物,全靠他牵着。
偶尔她能余光瞥见他脚下跨了火盆还有石块,她这边不知有无,但他确实让她这边走得十分稳当,如当初承诺时的那样。
虽与他同修合欢多次,但这次停在寝宫门前时,玉纤凝心口莫名紧张,像是才与他初见,紧张又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他抬手,将门缓缓推开,一道蓬松的白团低吼一声便朝着他迎面扑来。
晏空玄眼神微凛,不等那白团靠近,便用魔气将之掬在半空。
小狼被擒,浑然不求饶,只拼命撕咬魔气剧烈挣扎。
“快放下它!”玉纤凝听着响动落下红扇,见小狼被他束在虚空,急忙开口。
晏空玄闻声照做,嘴里还不忘轻嗤一声嘲讽:“小畜生倒是有几分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