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最圆的月亮升起的夜晚，辉月女神会代替光明女神接替大陆的守护之职，这位懒惰的神只会在这一夜聆听人类的愿望，只要向她献上一些美味的甜品。

海莉西坐在辉月女神的神像后，在万神殿的石阶梯上等待着每一个向她许下愿望的人。

白天时，她是大陆子民严格的母亲和统治者，而在夜晚，她会成为慈爱的女神。

这里没有冗杂的政策和律令，她给予贫困潦倒的人一枚银币，将献上的甜品递到面黄肌瘦的人手中，但对于富有的人，她会提出交换，奢侈的愿望需要付出更高昂的代价，因此，大多是极度不幸或贫穷的人会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她。

比起往年，今年的愿望格外少，也格外贪婪。

女皇感到欣慰，因为这说明她的统治没有让大陆变得更糟，愿意万里跋涉前来许愿的人越来越少，一直到她仰着头望向月亮的脖子都开始酸痛了，第一个人才来到神像前。

“亲爱的……哦不，慈爱的辉月女神，请您实现我的愿望。”

“什么愿望？”海莉西打起精神，笑嘻嘻地瞧着一身骑士装束的男人，他灰发梳成了低马尾，垂在肩膀前，那根束发的绿绸带有些松了，他低头时注意到了这一点，抬手整理了下那个蝴蝶结。

“我希望我的妻子……”阿尔缇诺的声音逐渐变低，海莉西不得不伸长脖子才听得到。

“女神可听不到——”她摇头，“好没有诚意呀。”

洁白的月光撒在他的灰发上，笔挺的身姿也镀上一层光泽，阿尔缇诺只好又重复了一次。

“我的妻子能好好休息，不要工作到深夜。”他知道她正在看他，语气也变重了些，“辉月女神，如果你看到她在你苏醒时还在书房，请把她赶回寝宫。”

“可是她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这可怎么办？”海莉西叉了一块骑士献上来的黑森林蛋糕，樱桃酒和巧克力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略带苦涩又醇厚。

“好吧，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她语气轻快，“你主动去书房等她，你的妻子看到你这样英俊的男人一定会早些休息的。”

阿尔缇诺的脸似乎是红了，但他飞快转身离开了，没有给辉月女神一探究竟的机会，海莉西坐回神像后，目送着他左脚险些绊倒右脚，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走了。

比起他，下一位许愿者就显得格外狮子大开口。

“女神！”他把一团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放在祭台上，急切地扒着大理石往里面看。

“先告诉我，”海莉西往里躲了躲，避免被这个长手长脚的家伙抓到，“你献上的是什么？”

兰斯骄傲地挺起胸膛：“是醋栗烤鸡蛋挞！”

“拿走，”她面露嫌弃，“扔到大陆外面去。”

“我可以许愿了吗？”对一向只能实现别人愿望的龙来说，第一次向人许愿的感受棒极了，他不等海莉西回答，一口气说，“我要每天能吃到一百只烤鸡一百只烤鹅一百块牛排，还有一百块‘爱’和‘喜欢’做成的小蛋糕，还要和我的主人做一百次爱——”

“停！你这是五百个愿望！”

龙大张着嘴巴，露出几颗呆呆的尖牙。

“那我可以献给你五百个醋栗烤鸡蛋挞……”

“你今年的愿望女神一个都不会接受，”她很没好气，“明年如果还敢往蛋挞里加烤鸡，女神就把你变成烧烤龙肉串！”

“一个、一个就好了！”龙可怜巴巴地祈求她，尾巴越过栅栏往少女身边拱，“每天就做一次好了。”

他的金眼睛快融化成亮晶晶的水流出来了，反射着莹白的月光，看起来完全是一只乖狗。

“好吧。”女神开始往石板上刻字，“明年再来，我帮你优先实现愿望。”

于是龙扇了扇翅膀，不知飞去了哪里，海莉西想，大概是他以为改变中央广场的月历就能变成下一年吧。

第叁位拜访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没有不道德地偷听别人许愿。

但他的献礼最有诚意，海莉西嚼着金箔覆面蜂蜜慕斯和月亮造型的柠檬糖塔，问他要许什么愿望。

“我希望他们都死掉。”与月光一样洁白的金发男人轻笑着，“开玩笑的，我的愿望是女神每夜都会降临此地。”

海莉西从祭台上跳下来，拍了拍沾上蛋糕屑的手。

“辉月女神说，她才不要。”

爱德维含着笑意的眼睛望着她：“可是女神已经接受了我的献礼，怎么可以不实现我的愿望？”

海莉西失语。

“不过女神愿意垂怜我，我已经非常满足。”他收走空盘子，“如果能得到女神的喜欢，我每天都可以为她准备献礼。”

辉月女神以会长胖为借口拒绝了他的提议。

她迟迟没有等到其他拜访者，吃得太饱的少女靠在立柱上打起盹来，恍惚中感觉冷硬的地面变得柔软起来。

希律抱着妹妹，穿过空荡的万神殿回廊，她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