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备而来,很快便向顾淮展示出了林羽安详细的病情报告。
顾淮全程冷静地听完了治疗计划, 直到得到了一定能够让林羽安痊愈的保证,紧绷的双手才终于放松。
郭医生一面收拾好文件打算离开,一面在内心暗暗感慨,心说顾总真不愧是顾总,骤然知道这样的消息,居然也能这样冷静理性。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时,却听顾淮喃喃说出了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郭医生没有听清:“什么?”
“没什么。”顾淮揉了揉眉心:“花销方面不需要在意,一切以让他痊愈为主。”
林羽安站在衣帽间里,指尖轻轻抚过顾淮为他准备的西装。
深蓝色的面料,剪裁得体,袖口还绣着低调的暗纹,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他垂下眼,不明白只是去看一场演奏会而已,有什么必要一定弄得这样大张旗鼓,还特意提前让人送来了衣服。
顾淮这段时间对他的态度转变实在太可疑了,可疑到连林羽安也忍不住多想。
林羽安不是没有想过,顾淮同意他出门,是不是一种试探,但这个机会对他而言还是太重要了,他必须得去。
他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靠自己根本不可能从顾淮手心逃脱,即便真跑出去,就像上一次一样,顾淮还是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找到他。
他必须得向外求助。
可是……他能找谁来帮他?
无论是谁,只要向他伸出援手,将来一定会受到顾淮的报复,而他并不希望再因为自己和顾淮之间的恩怨而将旁人牵扯进来。
除非对方不怕,或者……对方罪有应得。
此刻的林羽安还不知道许秘书早已被顾淮处理,而在这种时候,他能想到的能够帮助自己的人,只有许秘书。
他之前一直不明白许秘书为什么那么厌恶自己,但记忆恢复之后,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他知道许秘书最肮脏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将能够用来威胁许秘书,让他帮自己离开。
许秘书大概同样不会希望,恢复记忆的他继续留在顾淮身边。
接下来就只剩下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确保这次外出,他能够有和许秘书碰面的机会。
这件事的确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林羽安垂下眼界,轻轻合上了柜门。
却就在这时,顾淮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不穿上试试吗。”
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即便已经经历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适应,在听到顾淮的声音时,林羽安还是会下意识地紧绷。
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等……等演奏会的时候,我再穿。我怕……弄脏。”
顾淮站在门口,西装笔挺,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他盯着林羽安的发旋,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咽了回去。
“我送你的那些手表,从来没看你戴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竟然像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不喜欢吗?”
林羽安依旧低着头,一副恭敬乖巧的模样,只留给顾淮一个发旋:“喜欢。但……我不出门,不需要戴。”
“去看演奏会的时候,你可以戴。”顾淮的语气看似平静,却暗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说完这句话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后悔自己又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对他好,不能再吓到他,可总还是容易在每一个行为的细节处控制不住自己。
林羽安却只想到了那枚钻戒,心再次抽搐着疼了起来。
顾淮这次是又想用手表来拴住他吗?
戴着手表出门,他就不能轻易离开了,否则顾淮便可以用和上次一样的方法报警,然后查到他的一切行踪。
但他终究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乖巧点头:“去演奏会的时候……我会戴。”
两个人就那样沉默相对,好像彼此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