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苦佳人逝早,伤良辰、恨美景。死生无见期,空留万种悲。
“……公子。”
容子晋见他出神,轻声提醒。
“勿念旧事,空伤心肝。”
晏漓捏揉花瓣的力道无意收紧,随着回忆里?消失的笑?颜在指尖摧作泥水,了无痕迹。
“哪有什么旧事可追。”
男人自嘲似的冷笑?。
“人早成了天涯白骨,就算尚有旧事残留,也合该忘个透了。”
桃花依旧年年热闹地开?着、落着,却再与他无关。
满地残红,只当是祭奠一场空寂的旧梦。
晏漓回归冷静,问容子晋道:
“传言中的那个阿丑,当真居于?此地?”
阿丑本尊·谢见琛:???
天爷爷,敢情真是来找他的啊??
怎么换了个名字还会被人堵上门来啊?!
“阿泽打听来的消息,应当不会有错。”容子晋道,“观中空无一人,多半是有法事要做。现在天色还早,只怕距他们回来还要好些时辰……可要先行回客栈?”
“不必,上京至路州千里?马程都赶了过来,在此多等几个时辰也无妨。”
谢见琛呵呵一笑?。
倒还挺诚心的。
可“阿丑”又与他素不相识,谁知?道他千里?迢迢找过来,能有什么好事。
正?腹诽着,又听容子晋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也是,这阿丑能在短短数年之?内名扬整个路州城、甚至能让远在上京的公子亦然有所耳闻,实在是个不可或缺的大才,公子欲将其纳入麾下效力,诚心些才好。”
谢见琛心下了然:原来是来挖人的。
但,这两个人打错算盘了。
他好不容易从?上京跑出来,怎么可能会轻易回去!
况且,若是被晏漓发现自己一直杳无音讯式地装死,凭这个暴君现在的脾气,岂不是要将他大卸八块……
他正?心虚着,却见在院里?百无聊赖闲转的晏漓不知?脑子里?抽了哪根弦,目光忽而复又移到他藏身的厢房,思索许久后,缓步朝这边走?过来。
——这人到底想干嘛?!
房内的谢见琛被吓得连连后退,直贴到墙角边。
虽然明知?厢房落了锁,可能否自门缝外看到自己,也未可知?啊!!
他听到晏漓推门的声音,门锁应声“哗哗”响动,将木门间的缝隙拉得更大。
远处容子晋的声音传来:“怎么,里?面有人?”
谢见琛能感受到晏漓沉默一瞬。
“嗯。”
谢见琛:“……”
不能真被发现了吧?!
自门缝透进房内的那一束光线被门外人的身影挡住,无声的对峙在此刻显得无比漫长煎熬。
几乎就在他设想下一瞬的逃跑路线时,却又听得院中传来女子的声音。
“你?们是何?人?”
谢见琛眼睛一亮,当即听出了是蕊姬的声音。
晏漓闻声起身,门缝外的光线复又漏回室内地面。
此时的谢见琛早已泪流满面——
蕊姬姑娘,大救星啊!!
谢见琛整个人脱力滑瘫在地上,劫后余生?般竖耳朵听着院中几人交谈。
容子晋并未认出蕊姬,只觉这美貌女子些许眼熟,有礼道:
“这位公子前来拜访观中的阿丑公子,敢问姑娘可知?,阿丑公子可是随行去做法事了?”
前来感谢“阿丑”的蕊姬随着容子晋的指引看向晏漓,呆怔原地:面容如?此秾丽的男子,阅人无数如?她?,此生?也是头一遭遇见。
蕊姬倒是认得容子晋,不难推测出容子晋身旁这位气质不凡的男子不会是寻常官宦富商之?家。
只是……
她?今日找到这里?来,自然是知?道阿丑向来不会参与观中法事的。
可阿丑既然在观内,为何?不愿现身、与这二?位公子相见呢?
她?瞥向那间紧锁发厢房,斟酌片刻,歉疚道:
“这个……奴家也不清楚。”
容子晋:“那敢问姑娘,阿丑公子何?时得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