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罗湖生关切的声音,罗倍兰不好意思地伸手搓了搓鼻子:
看来蛋糕店以后需要打翻的原料桶不会少了……
罗倍兰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了,客厅里回荡着两人均匀的鼾声,一唱一和的。
还挺有规律,罗倍兰心想。
一夜无梦。
备考的资料已经买回来了,不想现在就被发现,罗倍兰把这几本书堆在了高中那一摞书的中间,掩藏得很好。
第二天八点,罗倍兰准时从床上爬起来,把书拿了出来,塞进自己的帆布挎包里。
她打算去市图书馆里复习,从家这里搭公交过去也就二十来分钟。
临出门时,罗倍兰还特意转到罗湖生面前,说高中那摞书等她过完年再拖走卖掉。
罗湖生正披着大袄坐在沙发上,撸着袖子清洁手臂上的瘘口,闻言,有些愣愣地抬起头,忙不迭应下了。
看着罗倍兰转身离开的背影,罗湖生心忧,罗倍兰突然提起这事,是不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了?
刘淑华似是察觉到了罗湖生在想什么,目光在罗倍兰的背影上跟随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今天天气很不好,罗倍兰坐在公交车的后排座位上,眼看着天上渐渐飘下来细细密密的毛毛雨。
没带伞……
车站离图书馆的大门不远,罗倍兰把脑袋套进帽子里,胳膊夹紧了帆布包,几步冲进雨里。
严格意义来说,罗倍兰还是第一次来图书馆。
先前她在同城的视频推送里看到有青年人在这儿备考,她也就优先想到来这里了。
图书馆里人并不多,很安静。
她上到二楼,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
端坐在木桌前,手指翻过崭新的书页,心底的陌生感却久久挥之不去。
书刚到手的时候,罗倍兰就翻过了。
尽管罗倍兰已经多年没有碰过书了,但她好歹也是认真学习过的。
书里的内容……不难。
简略地翻过目录,看了几页题目后,罗倍兰对这场远在大半年后的考试已经有了百分百的把握。备考的压力也随之飘散了大半。
人一旦看到希望,就会企盼更多。
罗倍兰没有因为课目简单而松懈,她想考更多证书。
她知道成人高考的含金量放在社会上其实一点都不高,这些文凭或许不能证明什么。
但其他的证书可以,更高的文凭至少能给她考证的机会。
她需要用来佐证自己的,是证书。
不再多做他想,罗倍兰很快摒除杂念,认真看起书来……
可这边,林瑜还在忐忑。
尤其是收到丁羽邀请她和罗倍兰一起出去玩儿时,林瑜不想加班的心达到了顶峰。
课时费再高也不乐意。
可难为就难为在,她是这个倒霉孩子的本校老师,她很难推拒。
吃完饭,林瑜磨磨蹭蹭收拾好东西,坐进车里,认真地挑选了好一会儿车载音乐。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可行的,能在路上安慰到自己的办法了。
在车子启动前,罗倍兰的消息恰好发了过来。
她午饭吃的有点儿晚了,图片是一张红油拉满的米粉。
看到这个,林瑜的心情才彻底好了一点儿……
学生的家挨着市中心,在林瑜印象里,这个高档小区是前几年新建的,价格在市里算高一档的了。
学生的父亲提前和保安打过招呼了,林瑜顺利地开进了停车场。
林瑜找到他家的门牌号,在门口按了门铃又等了好一会儿,门才终于被打开。
门后不是她以为的学生家长,而是学生本人。
场面不大好看——他一手拄着单边拐杖,一手还虚虚握在门把手上,抬起来的一条腿上打了石膏,为了保持平衡,他不得不把半个身子倚在鞋柜上。
和林瑜的目光对上,刘彬不好意思地笑笑,腾开身子想给林瑜让出进门的位置。
怕他又摔着,林瑜赶紧伸出胳膊,架稳了他另一边的胳膊。
“你家就你一个人吗?”
“嗯,我爸妈都去上班了。”
林瑜没再多问,跟着刘彬进了书房,开始今天的课程。
在来他家之前,林瑜还对刘彬抱了一丝偏见——毕竟他违反了条例,夜不归宿,还摔伤了自己的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林瑜不得不放弃和罗倍兰所剩不多的单独相处的机会,待在这儿“加班”。
但现在来看,他很礼貌,态度也谦逊。
林瑜在心里叹了口气,刘彬做的确实出格,但远不到恶劣的程度。
算他倒霉……
我也是,林瑜心想。
尽管提前做好了很完备的功课,但没天赋的地方就是没天赋,林瑜的授课过程依旧沉默。
提前打好的腹稿念完,剩下的大部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