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叫得姜姝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姜姝的头越垂越低,嘴巴也闭紧不言,事实摆在眼前,无论找出什么理由,她都无法辩解。
终究是她太过于大意,陆长稽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时间仿佛凝滞,姜姝的心也越绷越紧,陆长稽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他迫使她抬起头,黝黑的眸子像鹰隼一般盯着她,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假装怀孕?”
他眸光如炬、洞隐烛微,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攫在视线之中,她的心理防线早已破防,又哪里还敢耍花招。
只得将一切都据实说了出来:“世子病逝之前曾留下遗言,道我若是没有身孕,便要太太杀了我,给他、给他陪葬。”
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骇人听闻的话,镇定如陆长稽也不由变了神色。
他知道陆长易暴戾阴鸷,却没料到他会变1态到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的地步。
双手微微颤抖,他强忍住给姜姝擦拭泪痕的冲动,低声道:“所以,你就找我借1种?”
事实确实是这样,龌龊的她连说都说不出口,只得垂下眸子,轻轻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是我?”他根本不打算放过她,势必要把一切掰开揉碎,照出所有的尘埃,“你若是找旁人,比找我要安全的多。”
“在青阳观那一夜,我还不知道世子想要我给他陪葬,我觉得怀上、怀上……”她吞吞吐吐。
他索性把她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觉得怀上我的孩子,也算是给陆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了,也不算辜负母亲的嘱托。”
那一夜,他虽动弹不得却清楚的记得她是多么生涩,紧得仿佛要把他箍死。
若不是陆长易力不从心,她又如何敢做大不韪之事。
陆长易和陆长风明争暗斗多年,陆长稽一直做壁上观。他没想到陆长易为了压陆长风一头,为了不让陆长风继承侯府的爵位,竟连姜姝都豁得出去。
想到姜姝的回答,陆长稽的眸光又暗了下去,隐含一层薄怒,若不是陆长风已经娶妻,若不是陆长风和陆长易处处作对,在姜姝心中,找他和找陆长风云雨,怕是没有什么区别。
心冷到了极点,却总舍不得苛责于她,说出的话温暖如春。
陆长稽把拖着姜姝下巴的手放下来,低声道:“你明日便把没有身孕的事告诉太太,你不要怕,我总归会保全你的。”
姜姝偷偷觑了陆长稽一眼,他的神色虽然阴沉沉的,她却觉得十分安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护着她,但她知道他既开了口,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她坐直身子,低声道了一句“嗯”。
陆长稽不再说话,弯腰把姜姝抱到床边,蹲到地上,把纤瘦的脚握在掌心,将绣鞋套到她的脚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站起身,低声道:“你出去吧,外面很清净。”
姜姝的脸再次热了起来,难怪侧院里连个洒扫的下人都没有,原是陆长稽把人都遣走了,擎等着她入套。
都怪她太过愚蠢,否则也不能直直撞到人家的圈套里去。
腿1心倒不似上次那样生疼,双腿却软得没有力气,姜姝缓了一瞬,慢慢站起身,一步一顿地往门外走。
行到门口时,她终究没有按捺住,转过身看向陆长稽。磕磕巴巴问道:“适才我、我那样失态,你……”
陆长稽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那包媚药一半下到了主桌的酒壶里,另一半下到了你的梅子果酒里面。”
他的语速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粘稠:“姝儿心猿意马不假,我也不见得多么清醒。”
二个人都意乱情迷,总好过她一个人失态。姜姝紧绷的神经放松些许,慢慢跨出房门。
经历了这一番,姜姝实在不宜见人,从院子里出来便乘马车回了侯府。
白日里太过于劳累,这一夜姜姝睡得格外踏实,第二日,用完早饭便向宴西堂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