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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1 / 2)

可是,可是呢。

本该最应痛苦扭曲之人,此刻却只是垂垂头,始终不发一言。他的手吊在金属环上,吞吐气息。

他习惯了。

家属丢掉小刀,拿起钳头,对准他的后脑狠敲。犯人立马垂头,耷拉一边肩膀,有昏迷征兆。

尺言低下头颅,面对熟悉又陌生的白墙,看到弟弟模样。久寻的照片突然就在眼前出现。每一缕发丝,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分明。

他嘴角微弯。

“你笑什么?”

持刀人瞪大眼睛,疯狂质问,“你究竟在笑什么?!”

他头颅的伤口泌出血液,流到他的颌骨。从颌骨,又流到喉咙,在颈脖绕一圈后,停在锁骨,开始滴滴下落。

“你究竟在笑什么!!”那人揪住他发丝,将他往墙上撞,砰然一声,前额也被撞出创口,鲜血淋漓。

折磨没有让他分心,他缅怀,期待,他好似真从白色的缝隙里看到弟弟的眉眼。

那人将头颅揪回来,试图看他的狼狈、痛苦。短暂与白墙分离,他的发被揪起,现在又被迫面对天花板的白灯。

他终于能直视那份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息,柔和温暖。撞击再一次袭来,他的额头碰撞到墙上,发丝与血液混为一团。

尺言头有些晕,可抵挡不住发自心底的高兴。血流到他鼻梁上,又到脸颊,他开始真正的满头是血。

“我,我要杀了你。”

死者家属怎么都想象不到,他们的孩子是如何在夜深人静时刻,被一根伞骨残忍刺穿身体,不敢回忆那片零碎的骨肉和地面的血迹,可他们这次瞧见了。

他们直勾勾地望着这个犯人,想象他碎尸万段的画面,嘴唇颤抖得麻木。

立马、立马他就要变成那样了。他们激动、兴奋,又恶心。

家属面对满脸是血的他,手心全是汗,湿漉漉连器柄都抓不稳,浑身颤抖。

“我,”张张口,又顿顿。

杀了你,杀了你。

做不到,做不到。

家属手中的钝器,啪嗒一下掉落地板,惶恐看着眼前。

不行,做不到。

金属环忽地打开,犯人满身伤痕摔在地上,没能起来。

离预先约定的半小时,现在已只剩下五分钟。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家属又捡起钝器,力气却像流水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

门开了。

一个人影进入,直直走来,家属抬头,看见是那个代表公平正义的长官。他身上有浓厚的烟味。司徒辅拿起一把钻头,将地上的尺言揪起,摁在墙上。

钻头转动。

家属愣眼,对这等干脆利落目瞪口呆,在这位长官手下,犯人左肩胛的破碎声,被电钻声掩埋,血肉飞溅,彻底成为一个幽深的洞。

尺言开始发出呻吟,尘封已久的嗓子变得沙哑难听。

钻头完全穿透他的肩胛,钉入墙中,他一边吊起,一边垂下,鲜血彻底淋湿他整个身体。

电钻声停止。

这位友人只看一眼,望见满脸死相,径直转身,走出刑房。

第78章 腐肉

他的背上彻底腐烂了, 首先是化脓,然后是生蛆,他睡在那张小床上, 整日躺着不起身不进食,昏昏沉沉。

一个医生进入,查看他的情况, 高烧不止, 而左肩胛彻底破碎。他没有如人们预期那样死去, 而是仍旧呼吸着, 他的身上甚至孕育出更多生命,一条条白蛆占据他伤口。

“情况不好。”医生出来,对人们说。

人们从未祈求过情况变好, 更希望他早日死去, 这算是一种赎罪或解脱。大家来来往往,他却从未动弹,像一尊石雕躺倒。

死亡没有来临。

“疼不疼?”有人问他。

“疼。”他如实回答。

“疼你为什么不呻吟?”有人对他很疑惑。

他埋头,不作一言。

他比石头还要坚韧且顽固, 在所有人以为他要死的时候,他仍在呼吸着。

司徒辅并不关注他。

在这位上司整理着办公室里的文件时, 一名心思细腻的下属端着咖啡杯走来, 啜一口后, 终于说出:

“计划通过了。辅队, 你可真矛盾。”

申请一个月的特殊计划终于盖章定下, 可以开始实施。算起来, 刚好是尺言死刑定下的前几日。

那会儿下属以为辅队会面色发愁, 结果没有, 没过多久就看到这份计划。

以司徒辅的影响力, 无论提什么要求,都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多几日少几日的差别罢了。下属当时看见里面的内容,就知道自己上司在想什么,他还询问道:“要催一下,立马通过吗?”

司徒辅犹豫,只答:“不用。”

下属看着上司自相矛盾的行为,当然知道他的内心。这是想合乎规定捞人,毕竟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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