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莺莺燕燕,“公子,这么说有点冤枉人家了……”
温兰殊拿起自己晚上充作夜宵的糍粑塞进红线嘴里,“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红线:“……”
卢英时怯生生点了点头,不晓得为什么温兰殊反应这么大,“我有时候会帮阿川叔,你知道的,他有时候也很……很忙,然后我们会帮他……”
“他忙个屁,一天就上半天课,比我还清闲,就仗着自己是个崇文馆学士,然后使唤这个使唤那个,阿时还是个小孩,自己都还没学明白呢,就像个大人一样批卷子,这对孩子而言是多大的心理伤害啊!”
当晚温兰殊让卢英时早早歇下,告诉卢英时自己会在第二天好好教训这温秀川,怎么能压榨小孩的课余时间呢?上学已经够累了,作业已经够多了,结果还要批卷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应该长身体,多打马球多射箭,养成强健体魄然后报效国家!
卢英时连连点头,一旁的红线也嗯了几声。
第二天卢英时鸡鸣之时就起了,他昨晚激动得一宿没睡,抱着温兰殊那件穿旧了的兰花纹衣袍不忍撒手。晨晖穿破天空的那一瞬间,就蹦起来穿衣洗漱了。
刚好在院子里遇见了同样洗漱的温兰殊,他原本不修边幅的姿势有所收敛,双手叠在身前格外乖,走出了“盈盈公府步”,“阿兰叔,早啊。”
温兰殊噗的一声吐出水来,这口水没落在廊下的水道里,反倒是浇在蜀葵叶子上,“你……你还是叫我十六叔吧,跟温秀川那个懒货区分开。”
“嗯好,十六叔。”
温兰殊去饭厅用饭,刚巧红线也在,自釜中取饭的时候,骨头嘎嘣一响,顷刻间卢英时和温兰殊齐刷刷看向她。
“怎么回事,十六七跟六七十一样,哪儿伤到了?”温兰殊问。
红线扭过头来,眼下发青,“昨晚练剑了,练了公子你以前的剑谱。”
“你之前也练吧,怎的大晚上不睡觉练啊。”温兰殊用木勺给卢英时盛了一碗,三人围着桌子吃饭,何老和其他奴婢退下在另一张桌子上吃。
“觉得自己荒废时间,需要晚上下点功夫。”
“为什么,你没有荒废时间吧,樗蒲你看了一次就会,有些地方比我还机灵,练剑比我快多了。那本剑谱我练一年,你不是练一个月就练会了嘛?都会了,就没必要再练了啊。”
红线低头往碗里扒饭没有回答,不到一会儿自己碗里的饭就被吃了个精光,又站起身去舀饭,“我要努努力厉害起来,不然会有人欺负你。”
温兰殊:“……谁欺负我了。”
“柳度,和别人。”红线噘了噘嘴,“以后肯定会有人欺负你!柳度是第一个。”
温兰殊叹气,看来他是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其实并没有被柳度欺负,愿赌服输罢了,可是在红线看来,就是“奸诈的柳度仗着自己有爵位、会樗蒲欺负公子”,“行行行,你保护我。”
“确实有很多人欺负十六叔哦。”卢英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紧接着说道,“他们都说十六叔是天子近臣,仗着陛下信任为所欲为,堵塞言路,左右陛下旨意,嗯……”
下一刻红线的眼神像猫头鹰紧盯着猎物,暗藏杀意,笑容凝固,“谁?”
“嗯……比方说崇文馆就——唔!”
温兰殊用馍馍堵住了卢英时的嘴巴,“食不言寝不语,你俩安静些吧,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啊……”
红线撇着嘴坐到一边,她因为练剑手上已经有了老茧,胳膊也极其有力,虽然熬了夜,却丝毫不知疲倦,有着温兰殊羡慕的、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以后等公子不在,你告诉我。”红线偷偷对卢英时附耳道,然后二人沉重地交换眼神,末了意味深长地同时看向温兰殊,同时摇着头叹了口气。
颇有种“公子你竟然这么不设防要是没有我们两个小的你可怎么办”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