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时,不是说不想娶妻成家,如今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孩子?”
周宗璋俯首道:“微臣尚未成亲,这孩子是微臣失明养伤时,与一个姑娘所生。”
“哦?那个女子呢?她在哪里?”纯嘉公主的目光巡睃一圈,落在了人群中的沈鲤身上。
“她么?抬起头来让本公主瞧瞧。”
纯嘉公主身后的年轻太监走到沈鲤跟前,吩咐她抬头。
沈鲤何时见过这等大阵仗,颤巍巍地抬起脸,对上一双骄纵的美目。
那双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恨恨地转过头瞪将军:“周宗璋!你嫌本公主给你送的婢女不够美是不是!”
周宗璋心内叹了口气,“殿下,这位小娘子只是我府上的乳娘。”
“什么?”纯嘉公主愣了一下,悻悻地瞥了沈鲤一眼,“一个乳母,打扮得妖妖娆娆给谁看?定是个不安分的小蹄子。”
沈鲤低垂着头,心里有些难受。
她和宋姐姐一样,穿的都是府里给乳母准备的衣裳,灰褐色的袄裙,没有半点不庄重,公主凭什么这么说她……
可她是卑贱的奴婢,怎敢跟皇帝的女儿顶嘴?
沈鲤眼里涌出泪,只觉双膝跪得生疼,不知这场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肩上却蓦地一暖,一双大手握住她的肩,将她搀扶了起来。
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到了周将军棱角分明的侧脸,他扶起她,将她挡在身后,对公主不卑不亢道:
“殿下此言差矣,这位乳娘虽身份低微,但她也是好人家出身,殿下金口玉言,给她安了顶‘不安分’的帽子,日后让她如何自处?又如何面对他人的谗言?”
第9章 受小伤,别怀心思
纯嘉公主赵仪玉愣住,没想到周宗璋竟会为一个小乳娘出头,她心火更盛,正欲发作,身边的年轻太监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赵仪玉瞬间和缓了脸色:“周将军说的是,是我方才失言了。”
她看着沈鲤姣好的面容,“这位娘子,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出来,本公主定会答允你。”
沈鲤怯生生地看了眼公主,下意识地看向周宗璋,后者投来一个安抚眼神,鼓励道:“不要怕,你想要什么就直说。”
沈鲤抿了抿唇,轻声道:“回公主殿下,奴婢不敢要赏,只求殿下允许孙嬷嬷和这位乳母起身。天气寒冷,这两人一个上了年纪,一个是府上小姐的乳母,若是着凉染了病气,怕是会给殿下出来游玩的美事添乱。”
赵仪玉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挥了挥手:“都起来吧,要是你们冻坏了,周将军又要记恨我了。”
周宗璋垂眸:“微臣不敢。”
赵仪玉冷哼一声:“本公主住哪儿?带路。”
早有四名丫鬟立在左右,恭敬地引公主去后院修一新的厢房。
待公主及其侍从消失在眼前,沈鲤等人才松了口气,她膝盖跪得生疼,一瘸一拐地搀扶着孙嬷嬷回了屋。
周宗璋看得真切,薄唇紧抿,吩咐六星去请大夫来,自己则去前院打了个卯,见公主要歇息,他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大夫来了,周宗璋让他先是给孙嬷嬷看了看脚伤,又让他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吩咐小厮送到各下人手中。
玄羽、玄英以及七星都赶回了府,对这位任性妄为的公主殿下都有点敢怒不敢言。
他们仨在城门外找寻,又等了许久,北风吹得脸都木了。
幸好沈嬷嬷体恤他们,吩咐厨房煮了热腾腾的姜茶与他们分了,晚间用饭时,还多了两道肉菜。
沈鲤也拿到了煮好的药,只是她打小便不喜欢吃药,觉得太苦,便只是随手放在了桌上。
她撩起裤管,见膝盖上青红一片,渗出点点红痕,瞧着有点可怖。
但她还是没吃药,总归过两天就好了。
却不成想,没过多久,七星在门外说话:“沈嬷嬷,爷让小的给您送个东西。”
平儿赶忙出去,不多时拿了一只巴掌大的白瓷小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