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仪玉今儿着实气到了周宗璋,看他吃瘪又不敢言的样子,她着实解气,笑着起身拍手:“好,能为沈小娘子觅得良人,今儿也算功德圆满,长风,咱们回去歇着罢。”
高长风立时伸出手,搀扶着她下了戏台。
周宗璋见沈鲤一直低着头,陈序倒是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看,目光柔和,嗓音斯文:“沈姑娘,在下不知将军府的花园该如何走,劳烦你在前面带路。”
沈鲤抬头看了眼将军,见他脸色似是不太好,心下一慌,下意识地便想溜走,对陈公子略一颔首,抬脚往花园走去。
她不敢再继续留在此地,生怕将军将火气撒在她身上。
周宗璋看着她匆匆离去的倩影,心头的酸苦之味更浓,他看了眼七星,后者麻利地点了点头:“放心吧爷,小的定会紧跟着他们。”
七星小碎步跟了过去,他这阵子跟在爷身边伺候,也咂摸出了些门道,爷对沈嬷嬷似乎特别尤其不一般。
爷的书房和上房一般不让人随便出入,可沈嬷嬷可以。
爷之前受更重的伤时,换药包扎这种事也都是他自己来,从不假手他人,可那天,他居然在门帘缝里窥见沈嬷嬷在给将军敷药!
那个伤口极浅,再晚一点儿估计就愈合了。
后来,将军还让他把库房钥匙和府里的总账本送到沈嬷嬷那边,不只是公账,连将军自己的私账也交了过去。
七星不理解但大受震撼,他揣着满肚子的八卦,却无人分享,憋得好难受呜呜。
七星像小猴子一样,悄悄跟在两人身后。
这位陈公子很是健谈,温声细语问着沈嬷嬷,从她的名字到家中人口,从喜欢吃什么到刺绣功底如何,沈嬷嬷也是好性儿,别人问什么她答什么,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主动多说一句话。
七星挠头,沈嬷嬷不是相中了这位陈公子吗?不多说难道是因为害羞?
行至一片梅林时,陈序看着一直低垂着粉颈的娇娘,笑道:“沈姑娘,你瞧这梅花开得多好。”说话间,一阵微风拂来,吹落些许花瓣,落在了沈鲤发间。
陈序眸光晶亮,“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沈姑娘真是仙人之姿,只是有一事,陈某不知当不当问?”
“陈公子但说无妨。”
“沈姑娘做妇人打扮,想是曾经嫁过人,不知姑娘是与人和离还是……”
沈鲤面不改色地扯谎:“先夫已经病故,如今是我与奶奶相依为命。”她顿了一下,接了一句,“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陈序面色微变,“沈姑娘……还有个女儿?”他旋即恢复了笑容,“这也不碍事,我家业颇厚,多养一个女儿也无妨,反正女子也不费什么银钱,以后长大陪衬点嫁妆嫁人便是。”
他说这话本是想讨好沈鲤,表明自己不介意她带个拖油瓶,愿意帮她养女儿,却不料,沈鲤当即沉下了脸色:“陈公子,时辰不早了,我需要回去照顾小姐,不能再陪你逛园子。”
她转身吩咐七星:“你陪着陈公子,待会儿送他出将军府,别怠慢了人家。”说着,便径直离去。
陈序面露迷惘:“沈姑娘……”
七星亦不明所以,他谨记教诲,不乱说话,跟在陈序身后,见他也没了兴致,便恭敬地将人送出了府,之后马不停蹄地跑去跟将军汇报。
“爷,陈公子一直问沈嬷嬷问题,沈嬷嬷回答了他,一直没主动跟陈公子说话。倒是后面,陈公子问了沈嬷嬷过世夫君的事,得知她还有个女儿,说他家家底厚,不介意多养一个人,费不了多少银子,还说要给沈嬷嬷的女儿陪衬嫁妆、送她嫁人。”
七星大喘了一口气,“然后,沈嬷嬷突然便生气了,沉着脸说还要照顾小姐,就让我陪陈公子逛园子,她就走了。”
周宗璋微撩起眼:“他们之间没什么暧昧的举动?”
七星摇头:“两人一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前后脚走的,沈嬷嬷还总是低着头,都没怎么看陈公子。”
他回忆了一下,“倒是后来两人站在梅林前,有梅花落在沈嬷嬷身上,陈公子吟了一句诗,好像是什么落梅如雪乱、什么一身还满,哦对了,他还夸沈嬷嬷是仙人之姿。”
“她是什么反应?”
“谁?”七星愣了一下,“哦沈嬷嬷没什么反应啊,神色淡淡的。”
周宗璋赏了他一大块银子,“做得不错,去歇着吧。”
七星笑嘻嘻地道了谢,忽然福至心灵:“爷,园子里的梅花开得极好,要不要小的折几枝插到瓶中,给孙嬷嬷、沈嬷嬷那边送去赏玩?”
周宗璋思索须臾:“去吧,给她的送到听雨轩。”
“好嘞。”
七星麻利地办妥此事,饥肠辘辘,钻入厨房跟厨娘们讨东西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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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鲤气呼呼地回到房中,喝了半盏温茶后,她方渐渐平静下来。
说来也真是奇怪,她对陈公子虽不喜欢,但也是有点好感的,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