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看向沈鲤,发出疑惑的小奶音:“娘……”
周宗璋不放弃:“宝贝,叫‘爹爹’、‘爹、爹’。”
岫姐儿:“呜呜呜……娘……”
沈鲤在旁边乐开了花。
努力教学半个时辰,周宗璋也没能听到想听的。
他有些失落,但在见到沈鲤熟练地给岫姐儿换尿布、擦身、换衣服、喂饭时,他又觉得十分愧疚。
阿鲤十月怀胎、辛苦生产,又无微不至地养育照顾女儿,女儿跟她亲近难道不应该么?
而他对女儿的付出十分有限。
周宗璋被愧疚感淹没,西北艮族没有七王爷财力物力的支持,很快就被齐老将军打得落花流水,他无需再奔赴相助,皇上暂时也未指派他去别处任职,他可以清闲一阵子了。
接下来几天周宗璋都尽可能多地陪伴女儿,跟沈鲤学着如何给她喂饭、换尿布。
一开始颇为笨拙,做了两次之后便渐渐娴熟,李素莲和孙嬷嬷见了,都忍不住夸:“做得真是有模有样。”
宋香云也看得真切,她不禁想起自家女儿小时候,那时她尚未入府做乳娘,整日窝在房里照顾孩子。
她也是初为人母,许多事都不懂,又慌又急,叫孟孝来帮忙,他嘴上答应着,做起事来却又慢又乱,非但没帮忙,反倒添了不少乱。
在那之后,她便不让他帮忙了。
之前她以为是男子粗心笨手笨脚才做不好,如今看来,那只不过是他偷懒耍滑的借口罢了。
思及旧事,宋香云眼眶酸涩,正欲转身回屋,却见不远处立着的玄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跟前。
身材高大的青年脸色有点红,他急匆匆看了她一眼又挪开目光,小声道:“宋姐姐,这是我从市集上买的糖炒栗子,还热乎着呢,我请姐姐吃。”
他宽大的掌心里捧着一只油纸包,鼓囊囊热乎乎,散发着香甜的栗子香。
宋香云笑了笑:“多谢你,香姐儿正嚷着说要吃这个,我正打算下午托人去买呢,多少钱,我拿给你。”
玄羽连连摇头:“不用,就当是我请香姐儿吃好了。”说罢,他将栗子塞到她手上,飞速转身跑了。
宋香云:“……”
近来,玄羽似乎总是隔三差五地给她送东西,或是一小包糖渍梅子,或是几卷颜色漂亮的彩线,有一次还送了她一匹质地极好的绸布。
宋香云不是傻子,也曾经喜欢过人,尽管玄羽什么都没说,但眼神不会说谎,那炽热直白的爱慕神情早早地便诉出了他的心事。
平心而论,玄羽各方面都比孟孝好,年轻,身材高大健硕,脸也长得十分端正英气,性子活泼,办事靠谱,双亲已故,只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大哥。
他若是愿意,庐阳城内不知有多少姑娘愿意嫁给他。
可那个幸运的女人会是她么?
宋香云不这样想,也不敢想,她已经厌倦将一腔真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她不想再被人掌控悲欢。
玄羽兴许是喜欢她的,只是这种喜爱可能是一时的,少年时懵懂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
宋香云不敢赌,只好装作不知情。
但她也没有占玄羽便宜,没几天便做了一双鞋袜与一套衣裳送给他。
玄羽收到东西时满脸喜色,激动得脖子都微微发红,可宋香云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玄羽,咱们也认识大半年了,我知道你是个可靠正直的人,我如今和香姐儿孤儿寡母,没什么人可以依靠,你若是不嫌弃,咱们结为姐弟可好?这样你就是香姐儿的舅舅,你再怎么对她好也不会惹人闲话。”
玄羽薄唇翕动,他定定地看着模样温婉的妇人,许久之后,眼里的那团火渐渐熄灭。
“姐姐如此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他勉强露出笑,“那以后,咱们便以姐弟相称。”
宋香云露出笑:“嗯。”
府中人得知玄羽与宋香云结为姐弟后都有点惊讶,继而为玄羽感到唏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宋香云有情,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