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下来,她就慢慢写文。
不管白天在忙什么,她都尽可能地努力保持日更。
当然,她要四处走的嘛,每天能更两到三千就很不错了,全勤什么的,不太敢想。
但就是这样慢慢更,读者的粘性反而比曾经勤奋时要高了。
那些为了赚钱,几乎快要把自己榨干的日子里,恨不得拼上这条命写出来的东西很符合市场,但市场上有那么多相似的作品,她不过是其中之一,一直未从中脱颖而出。
反倒是如今,这慢慢悠悠的状态,总能让更多人发自内心地称赞与四处安利。
所以言露的日子过得渐渐好了起来。
但她还是喜欢坐着大巴慢慢摇。
她从前是有一点晕车的,只是简欣比她更晕,她便总想假装自己不晕,然后花更多心思去照顾简欣。
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晕车了。
她渐渐喜欢上了一个人随缘旅行的感觉。
带着一份好奇,前往一个随缘而定的地方,困了就闭眼睡睡,精神就睁眼看看窗外。
长途客车沿途经过的山川河流,或广阔平原,又怎么不算是一种风景?
世界真的很大,比她想象中还要大。
因为没有家要回,她不做来去匆匆的旅人,而是在每一个地方都会待挺长一段时间。
时而照着网上的攻略去玩儿,时而在吃饭时问问店里的老板,看看有没有什么推荐的游玩之地。直到玩尽兴了,再去下一个地方。
那些年里,时间一直悄无声息地走着,言露就这样从南方慢悠悠地晃到了北方。
有一次在客运站,她按最近发车的购票原则,买到了一张去往太山的车票。
拿到那张车票的时候,她陷入了一阵沉思。
哪怕时间过去了那么多年,她也仍旧记得,妈妈是太山人。
当年,外婆来到凉县,哭着带走了妈妈的骨灰。
那之后,她再没有见过妈妈。
言露看着这张车票,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看看时间,恰逢清明。
——这是缘分吧?
四个小时,只需要四个小时,她就可以去到太山了。
言露去到太山后,找了个住宿放了下行李,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太山的墓园。
其实太山有很多个墓园,她一开始是不知道该去哪里的。
但是在网上搜了搜,发现如果能提供一些已逝者的基本信息,是可以在相关地点查询安葬地的。
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她最终还是找到了妈妈的墓地。
墓碑上刻着她妈妈的名字——李晚秋。
灰白的照片里,有着她从没见过的灿烂笑容,比她记忆里的每一刻都要漂亮。
言露以为自己不会哭,毕竟那么多年过去,她对妈妈的记忆也早就模糊了。
可那一刻,她望着那张照片,那个名字,那块墓碑,总觉得自己应该向里头的人说点什么。
“妈,我来看你了。”
只那么一句话,她再没能忍住眼泪。
仿佛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都被这一句话揉得碎碎的,随着泪珠砸入了脚下的泥土。
如此,离去的人,就会随着清风,过来抱一抱她。
那一日,她蹲在那里哭了很久。
直到有人靠了过来。
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女人,身旁跟着一个大学生似的小姑娘,目光炯炯地歪头看着她。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三姨,还有她三姨家的小表妹。
她们刚从不远处外婆的墓地过来,还没靠近就看见了这个模样陌生的,一直蹲在李晚秋墓地前哭的姑娘。
三姨弯下身来,给她递了一张纸,轻声问着她的名字。
素未谋面的亲人,在那一刻偶然相识。
言露被三姨带回了家,连带着放酒店的行李箱都一起帮她带了回去。
她在太山住的那段日子,三姨一家子对她嘘寒问暖,照顾得十分周到。
虽是第一次见,却也远远胜过她记忆里那些时常碰见的亲戚。
姚雯倩就在太山念大学,为了陪这位刚相识的表姐,特意请了好几天假,带着她在太山四处吃喝玩乐。
言露和她合得来,便多聊了很多东西。
姚雯倩发现言露在写小说,很热情地跑去看了一本,并光速发来了一张摸鱼图。
“你怎么这么会画啊?”言露笑着夸赞自己的小表妹。
姚雯倩红着脸,笑弯了眉。
她说表姐要是不嫌弃,以后经常帮表姐画。
言露问会不会太麻烦了?
姚雯倩只说不麻烦的。
她从小到大就想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现在终于有了,她超开心的。
表姐的小说好看,她喜欢,所以她爱画。
她想成为一个特别厉害的画师,没事儿就给表姐画画引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