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档子荒唐事儿被整个京城津津乐道,后来端亲王便去了边疆,杀出了功名来,后又在外封了疆,本该在外面颐养天年的,但是皇帝岁数大了之后,心病就起来了,总觉得端亲王要反,就把端亲王下令召回来,拘在京中,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以端亲王身子不好回京城疗养为理由。
养着养着,就养出来了个赵家谋逆的事。
全京城那些知道点内幕的人都在心里头想,这对皇家兄弟迟早死一个,不是上头那个临死之前不放心,把端亲王杀了,就是下头这个蓄积起了力量,反手把上面那个捅了。
也因此,这两边人更是听不得谋逆两个字,越是怕什么,越要查什么,闹得厉害的时候,据说每个朝堂大人的屋檐上都会彻夜蹲两个锦衣卫,谁敢提到这些,直接拿人下狱,北典抚司走一趟,就算是无辜的,半条命也没了。
“现下,想要为赵家平反,就要翻出来端亲王,可是要翻出来端亲王,怕是整个朝堂都要翻天了。”
“圣上既然已派锦衣卫查了,那便是已动了斩草除根的心思,眼下圣上龙体不康,太子又羽翼未丰,圣上估摸着是想为太子扫路了。”
下方坐着的一个大人是兵部侍郎,早些年是赵老先生一手提拔上来的学生,多年过去也记得师恩,这些年都在于秦山岳暗中调查赵老先生谋逆一事,眼见着有了方向,却又硬生生被卡住,不由得心思烦躁,说话也有些没顾虑,仗着外头的人听不到,那些隐秘的事啪啪的往外摔:“下官前些日子多方打听,还听了个秘闻,据说那端亲王前些年进京,一直在打听一个失踪的孩子。”
顿了顿,兵部侍郎压低了声音,说:“我听那线人说,丢了的那位是当年那个贵妃的儿子,只是不知道是端亲王的,还是——”
当年那位贵妃可真是把圣上和端亲王两个人迷的神魂颠倒,据说有一段时间,圣上隆宠不断,端亲王背地里还与贵妃私通,前脚这个离开了,后脚那个就爬上床了,曾有太监说,亲眼瞧见贵妃的床底下藏了一双男人的玉靴,最后那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也有人在暗地里传,贵妃当年失踪,就是太后看不下去动的手。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结果只有一个,圣上与端亲王两个血亲同胞把对方恨到了骨头里,太后和两个儿子都反目,三个皇城中最尊贵的人,却已经到了刀戈相向、手下的人互相搏命的地步。
秦山岳的手长在边关,对朝堂里的阴私之事了解的不多,现在听了只觉得荒唐。
兄夺弟妻,这也做得出来?
他刚想开口说一句“那就把那个失踪的孩子的事情也查一查”的时候,就听见兵部侍郎又说:“那孩子从小就丢了,也没什么特殊的,便是后背上有个蝶形的胎记,据说与贵妃身上的一模一样。”
秦山岳捏了捏眉心,问:“多大岁数了。”
“据说,是二十一了,该授冠了,但长在外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兵部侍郎摇头,他话才说到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丫鬟的喊叫。
“何事?”秦山岳立刻带着各位大人从书房内走出来,他们所商讨的事情太过隐秘,必须要小心为上。
“回将军,说是外头有一间厢房走水了。”门口的心腹亲卫双手抱拳道:“末将不敢擅离职守,便一直在守着。”
“你且先去看看。”秦山岳随口吩咐了一声,然后就先带几位大人回了宴上,他前脚到了宴上,安置好了几位大人,后脚便去了走水的地方。
今日大宴,来往的人都多,他怕此次事出匆忙,白青柠一人忙不过来。
但等他到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那处厢房外绕了很多人,不止白青柠在,京中一些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都在,还有一些未出阁的姑娘,都好奇的围守在门口,而这处厢房已然被火苗吞烧过半了,门窗却还都死死关着,门口还站着个丫鬟,拦着所有人不让进。
“我家姑娘正在歇息。”丫鬟嘴里反复说着那几句话:“谁都不能进去。”
“休息?难道休息比命重要吗?”钱碧玉站在人群堆儿里,她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但眼底里却压着一撮跳跃的邪火:“火都烧了这么大,你不去救你的主子,反而在这拦着我们,你是不是想害死你的主子?”
丫鬟是赵红珠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认识钱碧云的,她脸都涨红了,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钱碧云爽的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舒服的要命。
她当时在窗外看见了一捧干柴,还有火折子,那简直是神来之笔,她直接就在屋后放了火,初时火不大,没多少人看见,她就多放了一点,恰好这边有人过来赏花,很快就引来了一大帮人,人群来了之后,她又混进了人群里,把人群带到了此处来。
她生怕这里头的俩人要跑,所以动作分外利落,兴许是老天助她,她的计划竟然进行的无比顺利。
“好了。”一旁的白青柠发了话:“先将厢房的火扑灭了,然后寻两个壮实的嬷嬷进去找人,不管寻没寻到,进去了便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