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狗龇了龇还没长齐的小白牙,呜了一声。
宋之劼一只手堪堪扶着林过的肩膀,忍住想要跑掉的冲动。
林过身体一转,完全挡住宋之劼的身体。
像是在保护他。
郝梅闹够了,这才把小白狗抱走。
看着她的身影,宋之劼卸力般松开林过。
耳边响起一声极轻的笑,像是一粒小石子落进深潭中发出的闷响。
宋之劼转头看林过。
小反派是在笑吗?
林过剑眉深沉,薄唇成线,看不出情绪。
宋之劼以为是出现幻觉了。
晚上你真的要和我们一起出去?
少年眼皮扇动:当然。
宋之劼扶额,心中苦笑。
看样子今天晚上不仅要加班到十点,送完郝梅还要把假少爷送回林宅。
回到家也不知道几点了。
他感慨:美好的夜晚彻底被毁掉了。
不过也没办法,就算再选一遍,宋之劼依然会选择送郝梅回家。
毕竟她是女生,一个人大晚上坐出租车宋之劼不放心。
与其在家里为员工的安危左思右想,还不如亲自上阵他心里踏实一点儿。
挨到晚上十点。
黑沉沉的夜空中挂着一钩弯月,几颗疏朗的星子忽明忽暗。
郝梅手里拎着帆布袋,眼神空洞,脸色蜡黄,像是被吸干了阳气,慢悠悠走到停车场。
上了一天班,真的好累。
宋之劼和她约好,在这里等她。
停车场内灯光昏暗,姑娘掀了掀眼皮,看到了站在车子旁的宋之劼。
男人脱掉了工作时的西装长腿,上身穿着白t,下身穿着休闲的运动装,肩线利落,身形颀长。
宋之劼身旁,是和他差不多高度的假少爷林过。
看到上司,郝梅抖擞了一下,似乎这样就可以把身上的班味儿抖掉。
她努嘴,扯出一个还算明媚的笑:宋管家,我来啦!走吧!
宋之劼打开副驾的车门:现在已经下班了,叫我&39;之劼&39;就好。
郝梅嘿嘿两声:好的宋管家。
宋之劼:
郝梅躬身正准备钻进副驾,林过冷冷开口:这里不是你的位置
冷不丁的一句话炸在耳膜,郝梅起身,在脑袋撞上车顶的刹那,宋之劼用手挡了上去!
咚!
郝梅的头碰到宋之劼的掌心,宋之劼皱了皱眉,压住喉间的痛吟。
郝梅双颊不受控制地浮出愧怍:宋管家,抱歉,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疼不疼啊?
宋之劼收回手,笑道:想什么呢?这点儿力道伤不到我的。
郝梅眼中渍出水花:真的吗?
真的,你不用愧疚。
郝梅转身看向林过:要不我坐到后面吧。
宋之劼不明白林过为什么不想让郝梅坐到副驾驶,他唇瓣绷平:没事,你就坐前面好了。
哦哦。
郝梅拎着她的帆布包钻进副驾驶。
寥落的光线下,没人注意到林过面色骤降十摄氏度,周围的空气似乎冷凝成水珠。
他一声不吭钻进后排车座,唇线绷紧,没再发一言。
宋之劼刚坐到车里,郝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关心地问:今天累不累?
郝梅摆了摆手:不累啊。
才怪哦。
说罢,又打了个哈欠。
宋之劼:不信。
怎么可能不累?我以前加班到十点,下班的时候恨不得公司爆炸、宇宙毁灭。
郝梅眼睛一亮:宋管家,这个居然不是你的第一份工作吗?可是你看着好年轻啊。
宋之劼想起穿书前的他是大厂里的社畜,每天戴着眼镜闷头干活,拿着不上不下的薪资给公司卖命,最后猝死在案头。
他笑了一下,音节低沉,带着乾坤无尽的意味,似是感慨又似是暗讽。
我以前也只是个卑微社畜,当然,现在我依旧是苦逼打工人,你没必要把我当上级,在我眼中,大家都是一样的。
郝梅激动地快哭了,嘴巴嘟起:呜呜呜宋管家你好好哦,有你这样的上级我要给林家打一辈子的工
宋之劼:
郝梅不掩饰了:今天真的好累,我的手臂都酸了。
昏暗的车厢内,郝梅腿上的帆布包里有什么东西咕涌了一下,哼唧一声。
是奶油,它睡着了。郝梅说。
宋之劼顿了一下,慌张地系上安全带:你坐好,我送你回去。
好的。
宋之劼眼角余光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后座上攒着一团阴影,这才想起车内还有一个人。
他转身看向抱着手臂坐着的林过:三少,别忘了系一下安全带。
林过看着车窗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