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澍留下,负责解释,“老板去了云山。”说着,他眼神若有似无朝李璟瞥了下。
李璟面色淡然,或者说面无表情。
容向熙留意到陈澍的眼神,微微蹙眉。
车子抵达云山脚下,司机停车。
汪明漪对访客有规定,想登山拜访她,必须从山脚走到山顶,方显诚意,从前,商呈玉每次都遵守这个规定,无论狂风暴雨还是微雨细雪,他都徒步上山。
但此刻,他面无表情,“开上去。”
知道商呈玉驱车上山,汪明漪怒不可遏,“什么意思,来搅和我的清净了!”
以后人人都这样做,她还有什么清净可享!只闻车尾气罢!
商呈玉没接话,淡淡扫一眼汪明漪身边侍候的人,“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是要驱人了。
左右忽视,讷讷不敢言,轻手轻脚离开,将庭院留给母子二人。
汪明漪还没见过这阵仗,有些害怕,小声说:“怎么了?”
“母亲,八年前的事,有谁经手了?”
汪明漪抿唇,“干嘛,人都被你爷爷清干净了,还兴师问罪啊?都这么多年了,还记仇!”
商呈玉道:“我是说旧金山的事情。”
汪明漪脸色微白,“那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小小年纪勾引别人的丈夫,我稍微用点手段怎么了!”
“我没有说不可以,斩草须除根,您当年没有除尽的草蔓延到我身边来了。”商呈玉平静道:“涉及旧金山的人有那些,我帮你清干净。”
汪明漪:“没有了,一根草都不剩了!”
她确保那对母子都死在当年的加州山火里。
商呈玉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汪明漪,“那这是谁?”
汪明漪微微瞪大眼睛。
她并不认识照片上的人,但认得出照片上青年跟商介民如出一辙的眼眉。
她的手有些发抖,依旧强撑着冷静,“你从哪里见到他的?”
商呈玉没回,他说:“不管您觉得有没有斩草除根,经手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列名单给我。”他一个个的查。
汪明漪抿了抿唇,“很多是汪家的人,你还是手下留情。”
商呈玉说:“您还是留在山上修身养性,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商呈玉跟汪明漪讲完,吩咐人看好汪明漪,便直接下山。
云雨霏霏,下起小雨。
商呈玉倚在座椅上,侧目,静静看向窗外的雨。
一个李璟很好解决,但他待在容向熙身边,便是巨大的难题。
短时间内,他并不能判断,李璟跟在容向熙身边是否另有所图。
如果没有,他贸然出手解决李璟,恐怕会伤她的心。
——他不能再做令她伤心的事。
这件事,由此变得棘手。
回到坤泰大厦,会议还在进行。
商呈玉抬手敲门,不疾不徐敲了三下。
陈澍立刻起身开门。
商呈玉进门,目光往容向熙身上扫一眼,作为礼节,他的余光也依次瞥过容向熙身侧的高管。
高管们立刻坐直身体。
商呈玉在对面落座,并不需要会议秘书向他汇报会议进程,“叨扰大家,继续。”他精确说出双边会议下一个该商议的点,眉眼清隽淡漠。
散会后,容向熙到对面的休息室询问李璟,直截了当,“你好像跟商家人有故事。”
李璟直接回答她,“我生父应该是你前夫的父亲。”
容向熙并不意外他用“应该”这个词。
因为作为养在国外的情妇的儿子,他并不会知晓父亲的身份。
容向熙之所以知晓,也是因为容韶山也干过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