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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夜 第1o5节(2 / 2)

le,你还好吗?具体哪里疼?”

听到熟悉的母语,女孩立刻眼睛一亮,似乎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和他用法语交流起来。周予白不时点头,轻柔地检查她的伤势。

孟逐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看着他们。

“她的脚好像骨折了,我需要背她去山下的医疗中心。”周予白总结道。

“嗯,救人要紧。”

他正要转身,却忽然停住。那双黑眸在风雪里认真看向她:“你没问题吧?”

孟逐一愣,雪粒扑打在她睫毛上。

她摇了摇头。

“好,我送她下去就回来找你。”周予白掏出自己的gps传声机递给她,“记得开位置共享,别乱跑。”

孟逐伸手接过,正想道别,发顶忽然被极轻地按了一下,像是安抚。

“等我。”

孟逐的脸红了。

她的视线不觉和躺在地上的女生对视。那个女生看了看周予白,又看了看她,轻声说了句:rci。

周予白背起那个女生,身影消失在风雪翻涌的山道里。

孟逐站在雪雾里,等了片刻。雪越来越大,她一没运动,身体对于冷的敏感度骤然拔高。她重新踩上雪板,继续滑行。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能见度降到了几米之内。四周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她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熟悉的雪道上。

她越滑越感到不安,周围的地形变得陌生,没有了雪道标识,也看不到其他滑雪者。正当她想要停下来重新确认方向时,雪板的前刃忽然卡到了什么硬物。

巨大的阻力让她整个人被猛地绊起,身体失控地向前飞出。

孟逐本能地想要向后仰倒来调整重心,但这个动作反而让她彻底失去平衡,开始在雪地上翻滚,最终重重地一头栽进了厚厚的雪堆里。

等到翻滚停止,孟逐发现自己竟然掉进了一个天然形成的雪洞里。更糟糕的是,她的双板被什么东西卡得死死的,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离。

她试图用手去解开雪靴固定器,但厚重的雪将她的下半身完全埋住,双手根本够不到脚踝处的扣具。

恐慌开始在心中蔓延。她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每一次努力都只是让自己陷得更深。

松软的雪就像流沙一样,她越是

用力,就越是被吞没。

“help——!help——!”

她竭尽全力喊了几声,声音吹散在风雪中,立刻被无边的白色吞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暴风雪越来越猛烈,雪片如刀刃般刮过得生疼。滑道上再无任何人经过,只有风声呜咽。

恐惧随着落进身体里寒意蔓延到全身。

是不是暴风雪导致雪场提前关闭了缆车,那还有人能够发现她吗?她难道就要这样死在这里?她的一生,竟然结束得这样匆忙?

孟逐又喊了几声,但声音越来越微弱。随着体温的流失,她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消散,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知道这是失温的症状,如果睡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时间开始变得扭曲,生命在飞速流逝,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父母。叶明明在德国的单簧管表演。郑祈年和她筹备了一年多的新基金。港城的办公室剪彩。南城老家前的梧桐树。

好多破碎的回忆和计划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快速闪过,她的手指想要抓住什么,雪却一点点埋上来,越来越冷,越来越困。

好多事还没做。

好多地方没去。

好多话没说。

雪粒子扑上来,像一层一层坏掉的胶片。

还有——

她的意识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

他站在祁镇的山前,抬手看表

他端着酒杯,手指转动玻璃,眼神若有所思。

他低声喊她的名字,带着一点笑。

为什么还是他?

为什么到要死了的这一刻,还是他?

胸口疼得厉害,眼皮越来越重。

是不是就这样了?

她想,如果就这样死掉,太可惜了。

她好想见周予白一面。

想他那双很温暖的手。想他摸我头的触感。他的眼睛。他的声音。

周予白。

他说过要我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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