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在这里幻想过,她此生喜欢的第一个人,会是什么模样。
她的手往陶天然纤瘦的背脊探,指尖勾着陶天然内衣的搭扣,挑起来。
“程巷!”马主任忽在门板大力一捶:“我的炸丸子要凉了!”
好像全天下再没比她炸丸子更大的事!
程巷指尖一翘,内心搭扣弹回陶天然薄削的背脊,轻轻啪的一声。
她的手退出来,陶天然紧跟着理好了自己毛衣,越过她的肩拉开门,一脸清正淡雅的唤:“阿姨。”
“噢我还当你们没听见。”马主任健步如飞往餐厅走:“赶紧来吃年夜饭!”
程巷事后同秦子荞回忆起这一幕,万分悔恨:“只差一步啊!”
那时候她和陶天然,还没发生过最后一步。
这时听马主任陡然提起陶天然,她一时恍惚。
“还有子荞,”程副主任道:“也不知子荞谈朋友没。”
说话间,马主任手机响起来。
马主任接起:“嗬,子荞,巧了么这不是,你程叔正说起你呢。”
“啊,我们都好。嗯,身体也好。我们吃年夜饭呢,你呢?啊,那挺好。”
“好嘞,你也春节快乐啊,给你妈也带好。”
马主任挂了电话,程副主任问:“子荞啊?”
“嗯。”
程副主任放下酒杯,捻一下自己手指:“去年还来拜年呢,今年怎么就打个电话呢?”
马主任宽和笑笑:“嗨,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不愿意想起呗。她看到我们,跟我们看到她一样,心里疼。”
程巷坐在一旁,心里一揪。
马主任夹颗干炸圆子放她碗里:“姑娘,你……以后也别来了吧。不瞒你说,我闺女刚巧跟你同岁。”
程巷盯着干炸丸子两秒。
扬唇:“我本来也来不了了,要上泰国出差去了。”
听到“泰国”,程副主任在桌面忽地一拍:“我就知道哇!我就知道!”
他颤巍巍指向程巷:“你每个月打给我们那么些钱,是不是小巷搞电诈的钱?”
“……”程巷:“您放心,以我对程巷的了解,她真干不了这活儿。”
她也没打太多。都是她穿越以后,自己上班挣的钱。以前余予笙的那些钱她都存着,没动。
她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又指指自己拎来的那堆东西:“有人说吃虫草上火,多熬点梨汤。鲍鱼可得发好了再吃,好多人吃不来那腥味,煮在锅子里比较好。车厘子冷藏,别冷冻,每天吃一些,也别吃太多啊要流鼻血,也别扣扣搜搜舍不得吃,都放坏了……”
马主任看着她。
程巷不说了,咬咬下唇,笑一笑:“走了。”
走出胡同,路灯坏了两盏,幽长的似起了雾的、载满回忆的河。
电线杆下尚有积雪,程巷一步跃过,又轻巧落地。
想起四年前过年,她便是在这里牵着陶天然的手,拎着桶肯德基,一路飞奔。耳畔是风声,空气冻凝得似要落雪,鼻端是炸鸡的香气,那样热闹,又那样寂寞。
与陶天然在一起的心情大抵如此。
那样热闹,又那样寂寞。
她走到胡同口去等公交,手机掏出来,点进外卖,搜出肯德基全家桶。
指尖轻敲两敲,还是滑退出去。
抬眸时,刚好一朵烟花乍然在天边,跃过一众四合院低矮的屋檐。
秦子荞趴在窗口。
她妈家和程巷家挨得近,也能看见那片烟花。
她妈在身后包着饺子问:“今年不去小巷家啊?要是去的话,给马姐带点饺子去。”
“不去了。”秦子荞一手x垫在下巴下,另手指尖在窗台绕个圈。
另一边,陶天然家。
她点进肯德基,搜出全家桶,点按半天,没发现怎样将可乐换成九珍果汁。
于是点了单,拨一个电话过去:“你好。”
“您好。”
“我想把套餐里的可乐换成九珍果汁。”
“不好意思女士,这是不可以的喔。”
陶天然舌尖抵一抵齿后:“那,怎么办?”
“实在不行您退单吧。”
陶天然默然半晌,挂断电话,在外卖软件上点按退单。
给自己斟一杯红酒,倚在露台门框边。耳边隐隐有烟花乍响,小区里植被太密,从她的视角,并看不到烟花。
大年初二,程巷随易渝一同出发。
易渝很豪气的订了头等舱,于是飞机腾空时,程巷由一只紧张的即将发射的鹌鹑,变成了一只头等舱位里紧张的即将发射的鹌鹑。
易渝在一旁掩唇:“你怎么那么好笑啊?”
程巷紧紧把着座椅扶手:“笑什么笑。”
易渝唤来空姐:“可以给我一杯香槟吗?”
“抱歉女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