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玉。
“如果你在面对我时、有多快乐就有多难过的话,我是不是不要打扰你比较好。”
程巷轻咬着下唇。
陶天然:“可是,我不要。”
程巷望着她。
陶天然:“既然我在这里,与其把你的快乐和难过交给其他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程巷几乎是一眨眼,眼泪就顺着眼眶落下来。
“可我很胆小的陶天然。”
“没关系,我不胆小,我来找你。”陶天然擦拭着她不断滚落的泪。
“可是如果、如果……”
“慢慢说。”
“如果我最后想的是西瓜呢?”她本来打算的也是西瓜。
陶天然浅浅的挑唇而笑,清隽的面庞映在路灯下:“我今晚来找你,不是想跟你说,如果我猜对的话请你跟我在一起。”
“我请你给我三次机会,是想告诉你,就算我三次完全猜错的话,我也仍然想跟你在一起。”陶天然的眉轻轻蹙了蹙,可她仍然柔和的笑着:“我不管你抛硬币的结果,也不管我有没有猜错。”
“我这样的人,不信天意。”
如果她信天意的话。
她应该像忘掉外婆那门外有沟渠的家一样。
忘掉那沟渠里雨天探出触角的蜗牛一样。
在程巷对她提出分手的时候。
在她拖着行李箱“嘭”一声关门就走的时候。
在程巷出车祸去世的时候。
在她陪着程巷一次又一次进入循环的时候。
她早就该认了。
该掀过程巷这一页,像她掀过外婆的家、港岛坡道上的家、她从小流离过的一个个地方那样。
可她现下站在这里。
掌心里托着程巷温热的面颊,感到程巷湿漉漉的眼泪融在她掌纹,那是一种很真实的温度。
陶天然说:“我不信天意,也不信命。我要和你在一起。”
程巷的一滴眼泪又落下来,睫毛也被染得湿漉漉的。
身后四合院里传来程副主任的咳嗽声,还有马主任压得很低的声音问:“诶,你今晚记得吃降压药没有?”
一切都那么日常,可是陶天然站在这里,显得那样不真切。
陶天然:“你不用今晚就做决定,我没有想要逼迫你什么。你慢慢来,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一直在这里。”
她指腹又抹了抹程巷的面颊,抬手,打横挡在程巷的眼前,轻轻覆盖:“不哭了,明早眼睛肿了怎么办?”
她的体温总是低,手指总是微凉,似冰敷。
程巷下意识闭眼,睫毛扫在她掌心。
她把掌心撤开,插回风衣口袋,攥成拳:“我先走了。”
转身便走。
不敢多停留一秒了。想吻小巷,想吻她湿漉漉的睫毛和微肿的眼睛,想保护她,也想欺负她,想让她从此一切的情绪都只因为自己。
陶天然勉强摁下自己急躁的心脏:慢慢来。
慢慢来,陶天然。
程巷站在路灯下,望着陶天然的背影,背影很薄,影子斜斜的,一半铺在地上,一半映上胡同暗灰的墙面。
陶天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笃笃的向她跑了过来。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程巷攥住她风衣袋口露出的细瘦腕子,接着,程巷吻了上来。
与其说吻,不如说程巷急切的撞上了她的唇。
她因毫无防备轻微的后撤半步,下意识伸手托住程巷的后脑。
程巷贴着她的唇,小巧而有厚度的双唇上还有眼泪咸咸的味道,舌尖撬着她的唇齿。
陶天然意外于她的主动。
直到程巷低声说:“你嘴闭那么紧干嘛?”
陶天然齿关一松,程巷的舌就钻了进来。
她毫无接吻的经验,就那样仰着头、直挺挺站着。是陶天然一手托着她后脑,另一手揽着她的腰。
出息了啊巷子,程巷心里想。
她爸妈在身后的四合院里还没睡踏实呢,她就敢在院墙外的路灯下吻一个女人。
吻一个离她的生活很远很远的女人。
程巷伸开双手搂住陶天然的腰,两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