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配杏眼,明显让青年们的眼睛亮了亮。但她的神情太冷,青年们互相看看,无人贸然说话。
她开口,话不是对着青年们说的,而是对着身后的余予笙:“有烟么?”
余予笙脑子里还乱着,下意识伸手,从包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递她。
她接过,抽出支烟来。
余予笙觉得她应该是不抽烟的,但她低头点烟的动作很冷静。擦燃的火石映亮她的半张脸,一缕蓝烟自她指间飘散,她淡漠的眼皮抬起来,这一次,看向那群社会青年,嘴里问的是:“还不走?”
“为什么要走?”有人觉得失了面子,嗤出一声:“你警察啊?”
乔之霁扣回火机的金属盖,发出啪嗒一声:“律师。”
她的声音冷得肃穆,西装前襟别一枚小小闪光的三组l型组成的徽章。
青年们未必认得这枚徽章,但她整个人太具说服力,互相对视一眼,一拧油门开车走了。
乔之霁走回余予笙身边,将指间的烟递到余予笙唇边。
“给我点的?”
“嗯,解酒。”
余予笙低头含住烟嘴,可乔之霁的手指一时没退开,感受她丰润的双唇散出灼热的温度。
两秒后,乔之霁的手指退开去,嘴里道:“走吧。”
一边往路边走去。
“去哪?”
“送你回家。”
余予笙扬起掌根扶了扶额,跟上她:“你不开车?”看乔之霁的样子是要打车。
乔之霁回眸瞥她一眼:“我怕酒驾。”
乔之霁本人今晚是没喝酒,但方才的床笫之间,余予笙一边动作的时候,唇舌一边激烈探入她口腔,乔之霁感x受到一阵浓灼的酒气。
余予笙没再说话,站在一边披着乔之霁的西装。她自己的大衣不知扔到哪里去了,也许遗落在ktv。
她不觉得冷,可一件软缎衬衫贴着她事后柔软的身段,乔之霁觉得不可以这样。
乔之霁递到她唇边的烟,此时被她夹在指间,没有再抽,只一缕淡淡的蓝烟飘在她和乔之霁之间。
直到乔之霁约的车驶过来,余予笙掐灭了烟,跟着上车。
一路两人都保持沉默。
余予笙上楼后,先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嫌烫,没喝,望着杯口氤氲出的水汽,满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她睡了乔之霁。
转回卧室,从衣柜深处翻出自己高中时的日记本。
坐到地毯上翻了几页,手指上有明晰的烟草味道,好似现在成熟的她再同十八岁的她对话。
日记上记载的心情被存封了数年,现在看起来却犹然鲜活。
她睡了自己从十八岁开始就心心念念的人。
乔之霁找过她么?
她又站起来,去随手抛在玄关的包里找她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没电关机了。
给手机充电时,她去厨房喝掉了那杯蜂蜜水,洗完澡,穿着件t恤光着双腿出来,拿起连着充电线的手机。
乔之霁没有找过她。
倒是筑薇给她发了两条信息:【你哥的案子,一周后开庭,记得来。】
余予笙:【为什么?】
筑薇回复:【什么叫为什么?你对这个生你养你的家没感情吗?】
余予笙光脚踩着地毯,垂眸望着手机屏上的字眼。
绝不能说这个家对余予笙不好。
自小到大,她得到了最优渥的物质。
贵族幼儿园。十岁开始正式接触马术。初步熟悉法语和西班牙语。一路去贵族中学,但没有送她出国的打算,因为国外学历在某些领域反而敏感。
她从小活在筑薇的注视之中。
她很清楚,起手弹奏钢琴时,筑薇提醒:“别塌手腕。”
跨上马匹时,筑薇会说:“腰背伸直。”
记得某次西语演讲比赛,筑薇邀另外的贵妇朋友们一起来观赛,余予笙意外寻麻疹发作,在台上状态极差的忘词。下台以后,筑薇揽着她的肩对友人笑道:“重在参与。”
友人们笑着应和。待那些阿姨离开后,余予笙仰起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