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摩托车。
用力一扣,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天际,发出暴躁的轰鸣,摩托车簌地一下飞了出去, 窜了老远。
她再也不想在那个房间里待了。
她讨厌这个女人,她讨厌这个酒店,她讨厌前台的接引员,她讨厌那里的一草一木。
她讨厌荀绾!!!
衬衫被风吹得簌簌响,露出线条利落的腰线。
风在耳边撕开尖啸,她手腕重压着车把,车身灵活地在车流里穿梭,前轮偶尔离地,带起一串火星。
她要回家找顾棠晚对质。她要她亲口说。
说她今天早上来酒吧找秦霁做了什么。怎么做的。就那么喜欢吗?
问她到底哪里不如那个坏女人了。是相貌还是性格,还是那方面。
她喜欢什么她都能做到,她任由她摆布,让她怎么做便怎么做。会比她做得更好,更让她满意。
她有两颗小虎牙,她的手指骨节分明,她有一条灵活的舌头……
虽然她从来没有实践过,但她可以教她,她会好好学,认真学的。
凭什么那个坏女人都可以她不可以。她哪里不如她了。
论相貌论与她的关系论讨人喜欢的程度,她都比她好上千倍万倍。
可是……
她没有资格。
泪珠在眼眶里转了转,终于撑不住了,顺着眼下的弧度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砸在头盔上。
她飞快地吸了吸鼻子,齿尖猛地咬进下唇。
她没有资格问她这些更没有资格说这些,作为她曾经的学生。哪怕她一天换一个女朋友都跟她没有关系。
顾棠晚根本就无法接受她曾经的学生喜欢上她。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跟她都不可能。
永远也不可能。
偏偏她还侥幸地以为是顾棠晚一时半会没法忘记她学生时候的样子,想她大学毕业了以后,不是学生了她便可以慢慢地喜欢上她。
真是……可笑。
“奚昭野人呢?”顾棠晚拖着疲倦的身体赶回家,本想借着为数不多的时光,再好好看一看那个小崽子。
哪知道竟扑了个空,奚昭野早就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小野好像有心事,一直盯着手机看,看了一会便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
“棠晚,奚昭野刚才有发消息问我你在哪,我没回。”
顾棠晚沉默了一会,淡淡道:
“知道了。”
怕她动秦霁吗?她怎么会动她喜欢的人呢。
她喜欢的东西,她哪一样没送给她。
顾棠晚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将眼中的水意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她是她的老师,她比她年长了整整十岁。她是她的老师,她比她年长了整整十岁。她是她的老师,她比她年长了整整十岁……
顾棠晚嘴唇不断蠕动提醒着自己。
提醒自己不要越界,不要强夺,不要忘记身为老师的准则。
提醒自己这是她养了很多年的小孩,不是一件自己得不到就可以毁掉的物品。
她不能对秦霁动手,不能再惹奚昭野伤心了。
本来她喜欢她就是一件非常荒唐的事,又怎么能在那个小孩不喜欢她的时候使手段呢。
顾棠晚跪在文昌帝君的神像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而后,双手合拢搭在唇边,眼眸紧闭,她一动也不动地在那静默了许久。
她不是一个好性子,几乎和她那专横独断的母亲一个模样,她一直都知道。
天生的秉性,改不掉的。她不知道跪了多久的祠堂,还不是这幅德行。
但她比她母亲好的一点就是,她可以克制,可以隐忍。
面对在乎的人,她不会放任她的性子。她可以掩饰隐藏得很好。她乐意宠着她纵着她,她喜欢看她的笑容。
但这些都是在不涉及到原则的时候,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只会做得比她母亲更绝。
她不想伤了昭昭。
不知道跪了多久,跪得腿早就已经没有知觉了,顾棠晚抬眸望着庄严肃穆审判着她的神像。
眼眸一抬一闭,眼前的神像渐渐与顾家祠堂那十几米高的神像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