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还不如直接跳楼自杀好嘞。”
方知漓看到了郝淑雪,她应该也听见了,脸色煞白,整个人似乎永远被囚禁在阴影中。
她的状态好不容易有好转,方知漓怕她又想不开,再一次带她换了房子。只是走之前,她找到那群嚼舌根的,每一个都没放过,用刻薄的话一个一个地嘲讽过去。
这一次,她特地没有找高楼,担心郝淑雪会做傻事,在家里也装了监控。
那段时间她神经绷得很紧,常常在夜里失眠。
于是,她总是一个人坐在客厅,安静地等黑夜过去——
唯有在深夜的这几个小时,她的大脑才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彻底放空。
那段日子,她不是没想到过方闻廷。
她那样下手,他应该活不了的。如果最终警方还是找到了她她也会坦然接受。
但一直没有。
她不知道是孟嘉珩做了什么,还是方闻廷根本没死。
但她已经无力去猜测,她不想和曾经的一切,和粤海湾,和方闻廷和他们所有人再有牵连了。
她明明已经竭力不去打听方闻廷的消息了,却还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出现了。
方知漓从梦中惊醒,身上出了一层汗。
她进浴室洗澡,再出来,看到微信有一条未读消息,是孟嘉珩两个小时前发过来的。
孟嘉珩:【睡醒联系我。】
此时是凌晨三点。
手机冷白的光线折射在方知漓的脸上,她神色淡淡地问:【在哪。】
他回得也很快:【你家楼下。】
她随意披了件外套,离开家,昏沉的夜色里,她看到他靠着车,指间衔着猩红的光点,即使在如此暗的光线下,都能察觉男人略带疲惫的神色。
见她出来,他掸了掸烟灰,让她先上车:“有烟味,我吹会儿风。”
方知漓只是平静地收回视线,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我不在乎。”
她上了车的后座,他却没听她的。掐了烟,就这么沉默地在车外待了一会儿,她也没有催他。
大概过了三分钟,他坐到了她的身侧,车内气氛跌入逼仄的冷寂。
方知漓正看着窗外的那盏路灯,听见他进来的动静,没有看他,而是冷淡地问:“怎么提早回来了?”
他原本是今天下午的航班,孟嘉珩的嗓音透着点疲倦的沙哑:“你没回我消息。”
“一条消息而已,有这么重要么。”她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却还是扫到了他放在副驾驶的礼盒。
其实从刚才上车她就看到了,那个高跟鞋的牌子她也有所耳闻,很贵,是她从没想过要买的。
孟嘉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幽黑的视线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你去过疗养院了。”
方知漓联系唐靳舟的时候,就不意外他会知道,嗯了声。
孟嘉珩在接到唐靳舟的电话时,心里就涌上了一丝恐慌,他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右手的腕表,目光却始终没有挪开一分,开口时透着笃定:“你猜到了。”
猜到是他救了方闻廷,是他把方闻廷安排在疗养院。
方知漓沉默着,她在想的是,之前和唐千龄遇到,还有顾湘仪,她们欲言又止提起了方闻廷,她都拒绝了解。
但如今,还是知道了。
警察一直没找上门,她就早该猜到的。她想要往前走,想要将曾经的一切彻底丢掉,但——
她不想遇见的人还是遇到了。
她不想知道的事,最终还是摆在了面前。
她盼着死的人,居然还活了下来。
这显得她的坚持像个笑话。
方知漓终于看向了他,噙着浅淡的笑意,可那双清凌凌的眼里,分明透满了讥讽的凉薄:“你真的好善良。”
孟嘉珩的心在一瞬间重重往下坠去,他声音发沉:“他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只有救了他,你才可以没事。”
方知漓笑出了声,车内笼着僵滞的气氛,过了好一会儿,她笑意尽散,声音里尽是凉薄的冷意:“你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
“我有没有事,你有这个资格来管我吗?”
“方——”
“你凭什么救他!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他去死吗!”她咄咄逼人的质问充斥在整个车内,他们两人,谁都无法躲避。
“你算什么啊?”
“你在装什么好人?你知不知道我甚至没有清理现场的痕迹,我恨不得多捅他几刀!我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他凭什么活下来?他凭什么到这种时候还能有人伺候他!”
她声音抖得厉害,尖锐的恨意令她整个人都情绪失控,“我那时候都让你滚了!你居然还让人救他?你是不是贱!你凭什么——”
“难道你就要为了这么一个人渣毁了自己的人生?!”
他沉声打断她的话,显然也被她激起了怒意,用着同样接近暴怒的语气反问她:“如果他死了,你就要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