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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傻子做夫郎 第24节(2 / 2)

之后的三日,小院笼罩在一层微妙的薄冰之下。

沈鱼几乎将自己缩在厢房一隅,捣药、看书,刻意避开那道身影。

祁渊则或是出门不在,或是独自于院中沉默地逗着黄将军。

虽夜间仍同住一屋檐下,二人之间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墙,保持着微妙的互不打扰。

祁渊有时觉得,沈鱼在刻意躲着自己。

被忽视的感觉反叫他不禁有些不习惯。

刚刚恢复记忆时的慌乱和羞怒早已平复,如今被冷落数日,祁渊静下来再想,也会觉得自己同沈鱼置什么气?

她不过一个贪图温暖、涉世不深而又行事大胆的孤女。

只是沈鱼总不理他,他也不知如何拉下脸同她说。

那日沈鱼仰头拼着把性命给他也要争口傲气的模样还在眼前。

倘若他主动,岂不显得他理亏,更涨这小娘子的气焰?

且两相沉默间,他始终猜不到沈鱼在想些什么,可对方清冷冷的眼睛似乎总能将他看穿。

这奇怪的感觉更叫他张不开嘴。

如此挨到第三日,晌午,天穹低垂,铅云密布,闷窒的空气仿佛凝滞,一丝风也无。

村口树下,一辆半旧的青篷马车停当,客栈小二笑容满面,手执缰绳与祁渊交割剩余待付的银子。

祁渊检查了车辕轮毂,拍了拍略显瘦削但精神尚可的马匹,将车缓缓拉回沈家小院。

他入院子的动静不小,可房中人却始终不露面。他知道,她是还在躲着。

此刻,祁渊立于院中,指执着绳子两端裹缠树干,手指翻飞,盘错有致的绳结在他指尖成型,一如他这几日逐渐厘清的思绪。

他已想定,虽不是上上策,但此去一行还是要带沈鱼。

至于京中可能的非议……只要她肯配合,他自有万全之策。

祁渊想,这没什么好不答应的,他会有对二人都有利的说辞。

而厢房内,沈鱼正对着一张粗糙的草纸怔忡出神。

自遥遥望见祁渊拉马车进院子的那一刻,她便掏出这张纸,研了墨。这会儿笔尖悬在纸面上方,迟迟未落。

她知道祁渊要走了,大张旗鼓,毫无留恋。

心底某个角落,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期待萌生,“他会带自己一起走吗?以什么身份?”

这念头甫一升起,便被更强烈的自尊狠狠压下。

窗外天色愈发阴沉,沈鱼目色也沉沉。

她指尖无意识婆娑着粗糙的纸面……

罢了,总要给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由头。

她深吸一口气,绣鞋踢起裙裾,步出房门。

祁渊手中绳结恰好落定最后一扣,抬眸,正见那抹纤细的身影行至院中。

一个意态疏离,一个步履迟疑,两人在沉闷的天光下相遇,同时开口:

“你……”

祁渊收声,下颌微扬,示意沈鱼:“你先说。”

他等着她询问。

沈鱼抬眸,视线落在那道颀长身姿之上,阴郁天光衬得他更加遥远,不可触碰。

她压下喉间的滞涩,“要走了吗?”

祁渊颔首,“明日启程。”

那句“那我呢?”在沈鱼舌尖滚了滚,还是咽下。

难堪的冷遇她之前已尝过,实在没必要再经历一次。

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再无言语,转身便回了屋,落笔已没有犹豫。

祁渊微诧于她的平静,转念一想,该说的早说了,她必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自然无需多问。遂也回房打点行装。

左不过两三件衣服,祁渊动作很快。

瞧他收拾行李,沈鱼也无声加快手笔。

她先一步来到祁渊面前,眼眸轻扫衣柜,空旷的柜子中,只剩一个小泥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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