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枫: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季枫:正好,我也有一个好事要通知你
江知:曰
季枫:下个月g家要在北江办一个秀,我是受邀设计师之一
季枫:你们俩有时间来看啊[挤眼]
江知算算日子,刚好跟何璟去北江的日子差不多。
两人一拍即合。
第49章
送葬队伍在缓缓挪动,抬棺的人们踩着泥泞的田埂,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纸钱混着雨水贴在泥里,像撒落的枯叶。
圆圆的姥爷去世了。
圆圆妈顾不上孩子,圆圆怯生生地望着人来人往的大人们,她不知道原来一个人死了会让家里如此压抑,但妈妈难过她也不开心。
送葬结束后,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孝子贤孙们收起情绪,把眼泪都留在了坟头的黄土上,饭桌前招呼着一波一波的来客,又是一番好吃好喝。
何璟带着方容坐在女眷的一桌,听着村里的人讨论,都说圆圆姥爷走得太遭罪了,多好的一个老头,到了晚年一直是恶病缠身,这么些年一直是在用药吊着,这一次是真的熬不住了。
方容听的揪心。在病痛面前生命不过是病床上一团被随意搓揉的微光,一旦碎了就成了再也拼不起来的尘埃。
何璟爸走的也不安稳,医生说他在生命的尾声每一个动作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从来不说。
宴席结束,方容带着何璟也拐去了一趟墓园。
刚下过雨,墓园里的空气潮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方容拄着拐杖,走在前面,何璟紧随其后。
方容擦了擦石碑上的照片,小小的一张,不凑近她都快看不清了。
“老何啊,我跟璟来看你了。”
方容的腿脚不方便,何璟蹲下身烧些祭品,她就站在一边事无巨细的跟老何说闲话。
风掠过墓园,能看到远处的松柏在摇晃。
方容接过何璟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你不跟你爸说几句?”
何璟想了想:“都挺好的,爸别惦记。”
方容看她实在说不出什么,笑道:“你跟你爸真是一个样,啥都不爱说,这个家要不是有我你俩早散了。”
何璟也笑一笑,确实是这样,她和老何几乎从不通电话,都是方容在中间传话。
正因为这样她才更愧疚。老何最后在医院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不熟练的问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但,她并没有在意。
一切都太快了,等到何璟终于赶回去的时候,老何已经闭上眼,他没有再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
何璟也没有再看到他的最后一面。收敛了笑意,她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方容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上前搂过她的肩膀:“璟啊,你不要多想,你爸他本来就不想让你看到他那个样子。”
“你老觉得对不起我们,你爸的病也好,我的腿也好,都跟你没关系,都是人的命数没啥的。你爸活着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心里难受,你是最最省心的孩子,从小就没让我们操心过,你看咱旁边的那些小孩,有几个上了大学的,谁家孩子不是宝贝疙瘩,那时候回回看着你一个人坐车去市里上学,我跟你爸都心疼着呢。”
“你爸妈也没啥本事,帮不上你,你自己能走那么远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
方容说着说着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
有时候何璟也会想,如果方容对她百般苛责,她大可借着这股尖锐的疼痛逃离。偏偏这个家那么好,始终让她的心里留着一份挂念。亏欠,也就成了一根拔不出的刺。
又开始下雨了,针扎似的小细雨。
何璟把方容送回家,自己出了门。
门打开,江知穿着工作服,宽大的围裙穿在身上,脏脏的,很雀跃的声音:“回来了。”
何璟上前抱她,江知刚想伸手又用手背抵在她肩上制止。
“等一下,我身上脏。”
何璟却不听,继续拥着江知进了屋。
江知察觉到她情绪不太对,翘着手指用手腕在她的背上安抚,尽量只用头贴着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