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张纸巾擦手心的汗。
斯鸣羽没找她,是裘莱找她,说你脚崴了?
一定是天添说的。赵京卉随手回了个嗯,将手机放一边。
没一会儿又振动,赵京卉拿起来,见斯鸣羽给她发了句在吗?
赵京卉捏着手里那团纸揉搓,捏到纸屑快要掉下来,回了个问号。
接着又开始看款,几个款翻来覆去地看,看到她快要爆炸。
斯鸣羽回:想问你借点钱。
赵京卉又抽了张纸在手心捏着,捏成皱巴巴的一团。她打开各银行app看自己的账户余额,看平台上的交易流水,又确认了一遍给各工厂的付款账期。
盘了一遍手头的可用资金,她回斯鸣羽:需要多少?
也是在这发出去的瞬间,她忽然神志清醒,难道斯鸣羽会问她借钱?脑海中一下子闪过裘莱上次说的什么动物卫生监督所,她后来听裘莱说,宣雨露去打听了,压根没这回事,大概率是诈骗。她俩当时还感慨,如今诈骗手段这么高明。
可赵京卉还是不放心,她想了想,直接拨了个电话。
拨出去的那刻她就开始后悔,整个胸腔像一座空荡的山谷,充斥着她心脏跳动的剧烈回声。
嘟、嘟、嘟。
赵京卉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喂?”是斯鸣羽的声音,“京卉?”
赵京卉没回应,整个世界在那瞬间寂静,她大脑一片空白。忽然在这片空白中出现了第一次斯鸣羽打电话时的画面,那时斯鸣羽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喂了声,她不知该怎样表达内心的紧张,便只回了个嗯字。
“赵京卉。”斯鸣羽轻声叫她名字。
赵京卉回神,开口道:“你有事吗?”
“我”
“你有几个微信号?”她怕斯鸣羽不好张口。
“一个,怎么了?”
赵京卉将电话挂了。
看来斯鸣羽根本就不知情。她只恨自己轻易被骗。
将那人拉黑删除,赵京卉坐床上生闷气。气了会儿,她用微信搜斯鸣羽的手机号。她还和原来一样,用的卡通头像。
都哪来的骗子?
裘莱这时问她:你一个人在家?
赵京卉回:嗯。
裘莱回:要不要过来陪你几天?你方便吗现在?
赵京卉回:不用,有拐杖。
她忍住没跟裘莱讲自己差点被骗的事,若告诉她,她一定会笑话她傻,是个恋爱脑。
但她不是恋爱脑,她说过很多次了她不是。
直到现在,斯鸣羽也没从接电话到挂电话的这阵情绪中缓过来,这十年来,赵京卉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
但赵京卉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微信怎么了?
这晚斯鸣羽没睡好,先是翻来覆去地想微信的事,后来迷迷糊糊睡着,又断断续续地做梦。有些她忘了,但醒来前的那个还记得。
梦里是她和赵京卉分手的那天,那天天色阴沉,她短袖外还穿了件格子衬衫。
梦里的她和十年前一样,第一次见赵京卉在自己面前哭,赵京卉哭着问她,问她可不可以相信自己?她在那刻心如刀绞。
可那句“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越是不说,她的左臂便越如刀割般疼痛。片刻后,她的衬衫袖口处便洇满了鲜血。
斯鸣羽猛地睁眼,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左腕,才惊觉这只是场梦。
可梦里的场景与感受太过真实,她好像还无法从梦境中脱离,无法摆脱赵京卉的痛苦,也无法摆脱自己的痛苦,更无法抑制地想要继续流泪。
等缓过这阵,她起床洗了把脸,坐在床头拿手机翻赵京卉的微信账号。她知道这些年赵京卉一直用这个号,但她肯定已经把她删了,她也没敢给她发一句话。
点进聊天框,她试着发了句:你脚还好吗?
果然,红色感叹号。
可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赵京卉才会给她打电话的,斯鸣羽想了想,申请了添加好友。
赵京卉这晚也没睡好,一来是还在生气,二来是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