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消失的地方,一根毛绒尾巴赫然出现在眼前。
“殿下,是分身。”
她捡起地上的尾巴呈现在师妃面前,后者只淡淡扫了一眼便挥手打发了去。先前还一副恭恭敬敬的师妃,摇身一变气场截然不同,庄冶儿从腰间摸出烟杆来,瞧着被关在牢笼里的二人,不住地打趣道:“你们可让我好找,不承想竟在此幽会。”
“庄楼主还有闲心谈笑。”
江写动了动手腕,从进来后她便用广寒树的灵力试图冲破这捆仙锁。一般而言,此等灵具,一般是由咒法禁制加持其中,故而才可成为禁锢灵力的灵具。只要是咒法禁制,皆如茶盏一般存在上限。尽管这捆仙锁封印了她本身的灵力,可她仍旧有广寒树予以供给,而遭受了广寒树所蕴含的灵力冲击,果不其然,这捆仙锁几近破碎。
江写轻轻松松地将那捆仙锁挣脱开,终于可以自主活动。她边说边走到宵明身前,本打算为她也解开绳索,可到了跟前才发现,这人身上并未被束缚,两手空空。
黑暗中,宵明抬眼看来,二人四目相对之时,又不留痕迹地收回了视线。后者缓缓起身,径直掠过江写,朝着庄冶儿走去。
庄冶儿眉目含笑,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看样子,宵尊主这是中毒了。”
江写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去,“中了什么毒?”
“”
“不过是暂时封穴闭脉的毒罢了,服用解毒丹便可,”庄冶儿捏着手里的烟杆,放到唇边轻轻吸了一口,神情玩味地看着江写,“你急什么。”
“我”江写一阵语噎,虚心的看了眼宵明的方向,还不等说些什么,便被宵明的声音打断。
“庄楼主既来到此处,想必也是解决了这些妖物。”
“那是自然。”庄冶儿说话的过程中,身后的余夜走上前来为二人打开锁金笼。对庄冶儿来说,很享受如今高于宵明一等的感觉,自幼时皇城问学那日起,她早已将宵明视作对手。这么多年的交情,她还从未见过宵明如此落魄的样子。就连言语之中也不由自主的平添了几分愉悦,“那狐妖或许也不曾想自己的尾巴竟然生出七情六欲,以至于跳脱出她的掌控。而今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九尾狐啊,不过也只是有九条命罢了。”
皇城宫外城墙之上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是个面容清丽的女子,其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可一双眼眸中却掩盖不住地流露出些许妖气来。不多时,那女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脸色骤然煞白,眉头紧锁,紧接着便从口中涌出一口鲜血。
“该死!”温别捂着胸口,内里受创叫她登时丧失了大半力气,只见其一张脸惨白,豆大的汗珠也顺着额头渗透滚落。她蜷伏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似乎是注意到那人的气压,当下惊慌不已,抓住那人的衣角,“都是属下办事不利”
那人头戴斗笠,坠落而下的黑色纱帘将其面容完全遮盖,一身洁白长衫,只从身形依稀辨认出是个男子。不过怪异的是,那人开口,吐露出的竟是女人的音色,及其违和。
“不要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温别眼中闪烁着泪花,“主上”
“这皇城宝库之中,当真有咱们要的东西?”这时,那人口中又传来男子的音色。
“自然,不过这次,还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她口中喃喃自语,而后语调婉转,轻唤了声:“温别,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温别微微一怔,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神情犹豫。可在面对那人的语气时,还是应允了下来,“是。”
如今她气海中,只剩下了一根尾巴。就在温别要将这最后一尾化作分身之际,身侧之人却抬手拦住了她,“你这具身体,也该换了。而这最后一尾,我要你这样做——”
——
从锁仙笼中出来后,一行人朝着地牢外走去。余夜走在最前方,庄冶儿次之,江写跟在最末。这一路上众人都未曾言声,不多时,江写从储物戒中摸出个白瓷瓶来递到宵明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