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来得难闻。
陆风眠笃定自己猜的没错,李清淮就是不想让自己好过。但说句实话真要怪罪到她身上,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自己。
她就是想不通一个皇亲贵胄,怎么就敢独上驼梁山?
显然陆风眠已经把所受的磨难,归结于出门没看黄历,冲撞了废太子的气运。
这漫长的等候审讯的日子,只有自己舅母和几个庶妹来看望过自己。似乎殿下也来过会,但是看的是旁边两个牢房,自己睡得迷糊望着她的身影都觉酸涩。
堂哥远在金陵当地方官,家父估计还在处理公务,不愿来看她。
远处又响起开门声,陆风眠呆靠在草垫子上,满眼空洞。
直到狱卒咔嚓几下打开锁,脚步停在自己跟前,招呼道:“你可以出去了,已经查清‘宁乡村’拜洞神的事没有你的责任。”
“你家人在外面等你,出去吧。”
陆风眠目光慢慢清明,走出破旧的牢房,踏进通往出口的狭长甬道时,周遭射过来窥探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
甚至有一瞬间想躲回牢狱。
她赶紧甩了甩头,把糟乱的念头甩出去。
心里默念:“我一定是被关久了,导致心理不正常,回去后我一定能酣然入梦逃离现实的打击,顺带着离李清淮那家伙远远的。 ”
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杂乱繁多,时不时会冒出不符合实际的想法。
身体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其中一个接受了发生的种种,另一个则回归了童真。
接受的快的那个,有条不絮地分析经过,推测事实。
童真的小朋友则满脑子跑火车,时不时蹦出个“我再也不要理你”,“不和你玩了”的古怪想法。
府衙大门口,赵府大夫人也就是陆风眠的舅妈,小跑着迎上来抓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她,“让娘看看,你都瘦了,我的闺女啊你受苦了!”
陆风眠出生时母亲难产去世,父亲主动请命去其他县城任职,她则留居京城寄养在舅舅门下,自然要认贼作夫。
舅母再怎么讨厌她,明面上却不会留人口舌,仿佛真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寄人篱下难免要收敛脾性,加之赵家暂还认为自己被蒙在鼓里,她不得不配合演这场母慈子孝的戏码。
牢狱里烟熏火燎的,熏得人眼尾通红,像极了受尽委屈的模样,她含糊着说:“没事的舅母,咱们回家。”
回府路上担忧已久的舅母,一直拉着她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而陆风眠十分顺从地听着,可毕竟是个大姑娘了,喜爱到处闯荡,十几句下来也有点遭不住,谈话间总想往外瞟。
这一瞟就瞅见站在对面桥头的舅父,不免有些惊讶。
她连忙拉舅母衣袖,示意对方往前看。
赵府的大夫人显然比她有见识,当即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要来。”
“当初我让他过来接你的时候,他死活不去,非说什么要让他去,就是逼他去死。现在我把你接回来了,他又颠颠站在桥上看。”
“当我们家吱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陆风眠习惯了养父母独特的相处方式,默默在一旁附和颔首。
“吱吱回去后三天内不要跟他说话,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大夫人长袖掩嘴笑谈,拉着陆风眠往隔了一条街的桥上小跑。
然而还没等冲过去,她率先看见了抹熟悉身影。
李清淮身着大红色朝服,外面披了个绛紫色披风,不徐不疾踱步上来,从容自若走到舅父赵亦行身侧。
两人似交谈了一会,赵亦行便微微躬腰行礼。
陆风眠想赶紧过去瞅个清楚,结果发现原先拖着自己跑的人,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竟是跑累了,要歇一歇。
她心凉了半截,多年苦思不得的疑惑,再一次枝繁叶茂起来。
原本下不定做决心,心思愈发踌躇不定。既做不到远离对方,又没法贸然腆着脸往前凑,可现在必要弄个清楚。
究竟是什么导致赵家与废太子交好,自己却不能接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