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没动。
凌印细细观察着他的神色,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气氛凝固了半晌,曲星目光触到已经变得清晰的星空,突然好奇道:“为什么夏会哥说凌哥哥小时候吃蝎子啊。”
?
“啊?”安以宁捏着凌颂胳膊的手松了松,目光茫然了一瞬:“蝎子?哦,蝎子啊。”
凌颂两只手分别往曲星和凌印的后脑揉了揉,又揽着曲星捏了捏肩,道:“进去说,这会冷。”
“西北有些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流传一个说法,小孩子身弱要吃点带毒的东西。”
曲星心不在焉地听着,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话的隐藏含义是凌印小时候身体不好。
安以宁细细说着:“我们又不敢给他吃毒,就给他吃了两口没毒的,不但吃蝎子,还吃了蛇。”
曲星这才反应过来,拨弄着玻璃杯的手停下,抬眼问:“吃了就好了?”
他问完,眼尖地察觉到凌颂想揉他脑袋,轻轻往旁边一让。随即用脑门轻蹭下他的胳膊,以示没让他摸到头的安慰。
凌颂动作一顿,黑老大般冷酷的臭脸绷不住了,收回手好笑道:“不知道是吃好的还是我们给调理好的。”
曲星:“哦……”
身后进来个高瘦风衣男,凌颂看着他道:“商量得怎么样?”
风衣愁道:“负责人刚跑了!”
凌颂拧眉。
风衣道:“不知道怎么了,急匆匆地就走了,感觉像身体不舒服,问她话也不说,再问就说先取消。”
凌颂拧眉,正想发作。突然意识到那负责人会不会是刚才那个奇怪的女人。他看了看心不在焉的曲星,虽然不知道到底其中有什么事,但显然不适合在孩子面前再提这事。他拍拍那人,正要说“出去聊”,曲星冲他一笑,从高脚凳上滑下去,钻进了酒坊后面的小门。
凌颂看了看自家儿子,道:“要不你进去陪陪。”
凌印向那小门看了一阵,垂眸拨弄一下曲星玩了半天的杯子:“他应该想自己待一会。”
“嗯。”凌颂这才看向那人,道:“是个女人?”
“是。”风衣道:“你们刚应该看见她了啊,站那儿不知道看什么呢。唉,我们这负责人能力倒好,就是……”
凌印眼眸静静瞥向他。
风衣指了指脑袋:“精神不太好的样子……动不动就哭,要么就是突然生气,难沟通得很!”
凌颂皱眉:“那你们现在怎么办?今天晚上定不下来我就走了。”
“啊。”风衣一噎:“你先……我打电话问问吧。”
凌颂:“嗯。”
夏会还在外面不知疲倦地陪客人聊天侃地,突然不知怎么,叮叮当当的鼓声中间传来几声男人的呜咽,呜咽了一阵,又转为嚎哭,似乎把周围人都哭得懵逼了,各种动静全停下来,光是想想都知道那一圈人肯定是呆若木鸡地盯着这大哭的男人。
夏会急死了,大声安慰道:“诶!别哭了!你哭啥?!大老男人哭得像不像样?!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这西北汉子就这么安慰人。
那人非但没停下来,反而制造出了一些叮叮咣咣的动静,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都撞作一团,不知道是搞了多大的破坏,夏会“哎哎啊啊”地嚷着,还有一阵细微的骚动,配合上那阵哭声,听着让人心里一跳一跳地紧张。
紧接着,一团巨物扑地的声音传来,那嚎声撕扯得更加哀伤。风衣走两步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又慨叹着摇头回来:“趴地上沾一身沙子。那么大个男人咋哭成那样??我看今天这地方的气场就不太对。难受!”
凌印一阵心堵,想到曲星一个人待在里面不知道干什么,还是转身去找了。
小门后的房间光线不足,不是因为技术不足,是夏会故意整的,非要制造出来一些原始的神秘感。
曲星在这阵昏暗的光线里,屁股下边坐着躺下的圆酒桶,还坐得稳稳当当,背影跟平时一样,看着就帅气有活力,肩背没有一丝塌下去。手中拿着把小刷子,认认真真在一只堆得高高的破酒桶上面涂。夏会昨天说要把这些酒桶全都给它涂成彩色的,只涂了两只就没耐心丢开手。曲星今天就来给他帮忙了。
凌印走近,发现他支在一旁的手机里居然放着比赛录像。
外面那男人的嚎声能穿透方圆五百米的空气,在这间小木屋里更是仿佛加了音响一般四面回荡。曲星仿佛没听见。
感觉到凌印走近,曲星头也没回,扯着他坐下。然后将小刷子往颜料桶里一丢,拉过人吻了上去。
在极轻极细的喘息下,让人心肝俱裂的哭声竟然遥远了一些。
凌印以为会尝到咸涩的味道,他倒希望星星能稍微哭出来发泄发泄,但曲星非常平静,甚至连接吻的节奏都是温和轻缓的。
过了一阵,曲星微微分开一些,侧头在他脸侧轻啄一下,低声说:“说了不用担心,我只是刚刚有点害怕,过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