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费了大半天时间,弥林终于找到一处相对干燥、隐蔽的背风处。他放下女精灵,立刻开始动手。他利用找到的石块、粗壮的断木和坚韧的藤蔓,结合在哈拉丁营地和建造树巢的经验,以最快的速度搭建了一个极其简陋但足以遮风挡雨的小木棚,他在里面铺上厚厚的干燥苔藓和蕨叶,做成一个临时床铺。
将昏迷的女精灵小心安置在苔藓床上后,弥林开始处理伤口。他清理掉伤口周围的污物,挤出部分毒血,然后将他能找到的所有具有解毒、消炎、生肌效果的草药捣碎,混合溪水,小心翼翼地敷在伤口上,并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他不断更换她额头上降温的湿布,并尝试着引导体内那股暖流,指尖带着微弱的银光,轻轻覆盖在伤口边缘,试图减缓毒素的蔓延和激发她的生命力,他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
忙碌到深夜,女精灵滚烫的体温终于开始下降,呼吸也平稳了一些。弥林疲惫地靠在木棚外,守着篝火,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撒了一个大谎,回去该如何向埃欧尔解释?这个诺多女精灵又是谁?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出现在这片森林中?
第二天清晨,当弥林再次查看时,那双紧闭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了,那是一双如同盛夏晴空般湛蓝的眼眸,此刻带着初醒的迷茫和深切的痛苦,但眼神深处却有着一种不屈的锐利。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简陋的环境,最后目光落在守在一旁的弥林身上。
“你……是谁?这是哪里?”她的声音虚弱沙哑,但用的是清晰的辛达林语。
“我叫弥林,这里是南埃尔莫斯森林。”弥林用同样生涩但足够交流的辛达林语回答,“你受了很重的伤,我发现了你,把你带到这里治疗。”他指了指她肩上的包扎。
女精灵低头看了看伤口,又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眼中的警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感激。“谢谢你,陌生人,你救了我的命。”她尝试坐起身,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动!”弥林连忙扶住她,“你的伤口有毒,需要静养。”
女精灵顺从地躺下,湛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弥林:“你是人类?独自住在这片森林里?南埃尔莫斯……我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暂时寄居在附近。”弥林含糊地回答,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是什么袭击了你?”
女精灵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带着一丝懊恼:“一只巨大的蜘蛛,我正在追踪一头罕见的白鹿,太过深入,不小心闯入了它的巢穴,我低估了它的毒性和速度。”她顿了顿,看向弥林,“你的医术很高明,人类。我能感觉到,不仅仅是草药的作用……”她的目光扫过弥林包扎时无意间触碰过她皮肤的手。
弥林心中一紧,岔开话题:“你好好休息,需要水和食物吗?我明天再来看你。”他不敢久留,需要回去应付埃欧尔。
“等等,”女精灵叫住他,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你说你叫弥林?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一个人。我的堂亲,芬罗德·费拉贡德,他在旅途中也曾遇到并帮助过一位叫弥林的人类朋友,描述与你很像。难道就是你?”
弥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的喜悦如同阳光刺破阴霾!“芬罗德,你认识芬罗德?他是我的恩师和朋友。” 得知眼前这位高贵的诺多精灵竟然是芬罗德的堂亲,弥林心中的亲近感和信任感陡增。阿瑞蒂尔的身份不再是单纯的“危险诺多族”,而是与芬罗德血脉相连的亲人。
“果然是你!”阿瑞蒂尔也显得很高兴,“我是阿瑞蒂尔,芬罗德在信中提起过你,他夸奖你聪慧坚韧,是森林中的意外馈赠,世界真小。”共同的纽带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从那天起弥林每日都借口寻找各种稀有草药,实则前往森林深处的小木棚照顾阿瑞蒂尔。他带来清水、食物、更换的草药,阿瑞蒂尔的身体在弥林精心地照料和其自身强大的精灵体质下,恢复得很快。两人在木棚里交谈,弥林讲述自己坠落的经历、与哈拉丁人的相处、芬罗德的教导。阿瑞蒂尔则讲述诺多族的历史、她兄长图尔巩统治的隐匿之城刚多林的传说,以及她热爱自由、厌倦隐匿生活而外出游猎的原因。她开朗、直率、充满活力的性格,如同阳光注入弥林被森林阴影笼罩的生活,让他久违地感到了轻松和愉悦。
然而弥林频繁的、行踪诡秘的外出,早已引起了埃欧尔的疑心。那双幽暗的眼睛早已穿透了森林的迷雾。这一天,当弥林再次带着食物匆匆离开宫殿时,一抹深墨绿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
埃欧尔看着弥林熟练地穿过密林,来到那个隐蔽的小木棚。他潜伏在浓密的树冠阴影中,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他看到弥林推门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交谈声,甚至阿瑞蒂尔那清脆、带着一丝诺多特有腔调的笑声,弥林的声音也带着他从未听过的轻松和笑意。
一股冰冷的、混合着嫉妒和暴怒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埃欧尔。那些自诩荣耀的诺多流亡者,她不仅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