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元隆帝应声,魏嫔先开了口。
“谁知道这些人有没有被谁收买,他们的证词显然是不可取的。”
骆峋看过去,神情极为寡淡。
“孤在与父皇说话,召与不召父皇自有论断,魏嫔何时能做父皇的主了?”
魏嫔反唇相讥。
“婢妾实话实说,太子殿下倒也不必这般过激,给婢妾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骆峋:“孤亦实话实说,魏嫔也不必给孤扣帽,引导旁人以为孤居心叵测。”
别看太子平时除了谈正事话会多些外,其余多数时候都惜字如金。
然逢上这种别人故意针对他的时候,他从来不会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一套,都是有话直接当面说。
这一点大抵像了裴皇后。
魏嫔果然被噎得不轻。
但她又不想在这么多人的跟前失了体面,故作大方道:“那您请便。”
“不必提醒,孤会自便。”
太子爷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
差点又有人没忍住笑出来。
魏嫔攥紧手帕抚着心口,不停地在心里暗示自己别着了这崽子的道。
槛儿压着嘴角朝对面看了一眼,太子也正好看过来,两道视线短暂交汇。
再默默分开。
元隆帝假装没看到他俩的眉眼官司,风轻云淡道:“就依太子所言。”
全仕财立马安排小太监去叫人。
等人来的期间,槛儿重新面向帝后。
“陛下,娘娘,关于陈月娥称其子夜里睡觉要抱着妾身,以及妾身六七岁便知行勾引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皆因妾身自打入了董家,陈月娥对妾身非打即骂,干完活不给饭吃是常事,夜里也不允妾身进屋安置。
而是将妾身赶至猪圈,妾身不曾与其子董茂生同榻而眠,自然不存在董茂生必抱着妾身才肯入睡一说。
此事当时在鸭嘴屯也不是秘密,妾身不畏流言,愿等陛下着人调查作证。”
“只妾身有一问想询问陈氏,恳请陛下特允他夫妻二人抬头回话。”
元隆帝:“可。”
槛儿便转向陈月娥夫妻“陛下准你二人抬头回话,现在你们抬头看着我。”
陈月娥记得让他们作证的那人说过,说是当天现场有很多达官贵人。
可能皇帝老爷和皇后娘娘都要问他们话。
让他们不要紧张。
然而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哪怕陈月娥平时胆子再大,为人再横。
就刚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也明显感觉到这些个贵人打机锋跟他们乡下的婆娘汉子吵架完全不一样。
尤其方才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个叫什么贵人的人就被废为庶人了。
庶人不就是平头老百姓?
只是笑了一下就从贵人变成了平头老百姓。
陈月娥刚刚说得言辞激烈的时候还没啥感觉,现在听了会儿贵人们的你来我往,她便忍不住怕了起来。
且见槛儿不仅没被她刚刚的那番话给震慑住,反倒说了这么多谁谁可以作证。
陈月娥的心就更虚了。
此时听槛儿让他们抬头,陈月娥下意识一个哆嗦,可转念想宋槛儿那死丫头凭啥对他们发号施令?
她当自己是谁啊?
一个没爹没娘,被舅舅舅母卖给他们家的贱丫头,倒跟他们耍起威风来了!
陈月娥一口气上来。
竟是忘了皇帝派人去请什么人来作证的事了,猛地抬头瞪向槛儿。
“你想问啥!你再问我都是那些话!小小年纪不学好的狐媚子,勾引……”
“掌嘴。”
清冷的男声不大不小地响起。
陈月娥怔了怔。
却是没等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面前就悄无声息地多了个小太监。
啪啪几声脆响。
陈月娥只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都没来得及反应人就倒在了地上。
“月娥,月娥……”
董大力一张黑脸都快吓成白脸了,颤着手想去拉陈月娥,又怕得没敢动。
最后把脑袋在地上磕得砰砰响:“皇帝老爷饶命!皇帝老爷饶命!”
魏嫔:“此二人是能证明宋良娣清白与否的重要证人,太子这般让人刑罚,莫不是想堵住此二人的嘴?”
骆峋冷冷淡淡瞥她一眼,“魏嫔喜被人辱骂,孤不喜,孤的人亦不喜。”
魏嫔以前没怎么跟太子对上,也是那时候没撕破脸,双方都做着面子功夫。
如今省了这些虚套,魏嫔才算是领教了太子的嘴有多毒,她险些被气笑。
骆峋懒得与她打嘴仗,睨着陈月娥。
“能好好说话了?”
陈月娥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扇巴掌,疼得她脸皮子都在抽搐。
她哪里知道这扇巴掌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