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今天的热闹正好被她们看见。
崔兰芳没去田家?吃席,也不知?道今天田家?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听?到秦般般的话才惊得瞪大眼睛。
“做妾?怎么会?”
田荷香可是周巧芝唯一的闺女?,她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送闺女去做妾吧!
秦般般耸耸肩,小姑娘在村里生活久了,只听?说过谁家?娶妻,没听?说过谁家?纳妾的,其实还不太懂“做妾”到底代表着什么。
还是今日中?午罗麦儿和她解释了,又说千万别给?人做妾,若是运气不好以后的命都由不得自己。
她点头又说:“是真的!我和麦儿姐亲耳听?到的。田荷香知?道后还跑了,是周婶子又出去把她找回来的!”
崔兰芳也停下吃面的动作,疑惑问:“可我瞧着今天接亲的队伍也顺利离开了啊,田家?的大丫头不也被花轿接走了?”
一听?八卦,柳谷雨也来了兴趣。不过他可没漏下自己的嘴,一边吃面,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
般般摇头晃脑地点头,继续说:“我也不清楚……反正周婶子把人找了回来,也不知?道母女?俩说了啥,田荷香进屋换好衣裳就进花轿了……然后人就被接走了。”
说完,她又瘪了瘪嘴问:“娘,田荷香为?啥要?给?人做妾啊?麦儿姐说了,给?人做妾可没好日子过!”
崔兰芳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给?女?儿解释这件事,倒是吃完自己碗里肉丝的柳谷雨悄悄从般般碗里偷了一筷子,然后抬起头故作高深地认真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守住自身本心就好了。”
般般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继续扒拉面条,完全没发现碗里的肉丝少了一些。
注意力全在儿女?身上的崔兰芳自然看见了,没忍住笑了笑,笑罢又拿起筷子想将碗里的肉丝再分给?他们一些。
柳谷雨也不是嘴馋,纯手贱非得撩闲,崔兰芳这动作倒闹出他一张大红脸,连忙捂住碗口不让崔兰芳往里扒拉。
崔兰芳也没坚持,收回手又自言自语说道:“巧芝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嗐,她少年?时?也不这样的。”
柳谷雨略有?耳闻。
崔兰芳和周巧芝还是未婚姑娘的时?候关系很好,常常一块儿玩耍,一起到山里挖野菜、捡菌子,或者约着到镇上赶集。
后来两人各自嫁了人,周巧芝的夫婿在此之前又向崔兰芳提过亲,被拒了。
刚开始周巧芝还没有?那么介意,可她男人嘴边总念叨着,“谁谁谁贤惠,不像你似个泼妇”“谁谁谁能干,一看就是旺夫命”“谁谁谁……”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周巧芝性情大变,人也越来越癫狂,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又事事都要?和崔兰芳比较,比男人、比儿子、比女?儿、比家?里的银钱……两人算是彻底撕破脸,从前的情分也早已?经消磨得一干二净。
想起几十年?前的就是崔兰芳也是唏嘘不已?,忍不住长叹气,喷香的泡椒肉丝面都没了胃口吃。
不过她心疼粮食,还是慢慢吃干净了。
……
吃过了饭,般般收拣了碗筷去洗,柳谷雨则切了寒瓜做了几碗水果冰粉当饭后点心。
冰粉还是得配西?瓜,他去年?就开始惦记,可村里没人种寒瓜,镇上也少有?卖的,所以柳谷雨也只能想想罢了。
也不知?道谢宝珠是去哪儿买的,竟然一口气送了这么多?过来。不过农假有?一个月的时?间,想来谢宝珠回过漯县,说不定是从县里买了带回去的。
柳谷雨一边琢磨一边做冰粉,秦容时?在旁边帮忙切瓜,然后用竹签子把瓜瓤里的黑籽儿全挑了。
崔兰芳进屋看了一圈,见没她能帮忙的活计又背着手转了出去,把竹板床和竹椅子搬到院子,想着所有?人忙完了可以在院里歇凉聊天。
碗洗好了、冰粉也做好了,崔兰芳和般般母女?两个上了竹板床盘腿坐下,柳谷雨和秦容时?坐在椅子上,吃着饭后甜点吹着小风,日子舒坦得很。
天也已?经全黑了,万籁俱寂,白日里聒噪的蝉鸣也没了声音,只能听?到藏在草丛里的阵阵蛩响。
湛蓝天幕有?一弯浅浅的月牙印子,但今夜的星子很多?,璀璨又明亮,想来明天又是大晴天。
一家?人正潇洒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敲锣的哐哐当当的声音。
“什么动静?”
崔兰芳侧过身朝外看,趴在竹椅边的来财听?到动静,机灵地站起来冲着外头渐渐走近的黑影狂吠。
院门大敞着,能清楚看到有?一个人提着铜锣往这边走。
秦容时?也连忙站起来,朝外面看了去,可夜色太沉,他没有?看清来人,只从身形轮廓隐隐猜到是个身材高大的成年?汉子。
他说道:“我去看看,可能是村正家?的人。”
村里敲锣多?半是出了事,村正为?通知?村民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