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步,院子里就传来贺敏轩高昂的声音。
“嫖姚!你能下床了!”
韩子羡道:“嫖姚又不是伤了腿!”
郑旭朝取笑道:“他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似的,崴个脚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呢!”
“谁躺十天半个月了!玉白,你看什么呢?”
薛玉白回神,目光从岳溶溶的房间移开时,正对上沈忌琛不悦的目光,他坦然一笑:“今日看上去脸色还不大好。”
沈忌琛冷哼一声,没好气道:“没什么事,你们别老来。”
贺敏轩哟呵一声:“我们来探病还招人嫌了。”
郑旭朝凑过去低语:“不是我们招人嫌。”
贺敏轩会意朝薛玉白看去,薛玉白面不改色。
岳溶溶贴着门板,能听到沈忌琛的声音就离着她的房间不远,过了一会,下人来说准备好了差点,请客人们去花厅小坐。
然后是贺敏轩欢乐的声音,他每回来,岳溶溶都能感觉到他无比快乐,她不高兴地撇撇嘴,来探病还这么高兴,也不怕被主人家打出去。
“嫖姚!你杵在那做什么呢?还不过来。”
岳溶溶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他还在她的心突突直跳,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她捏紧指腹,要不要出去
“嫖姚?”
岳溶溶的心也跟着再度催促起来的声音跳了一下,她往门口挪了两步,就听到沈忌琛离开的脚步声,她愣了愣,不禁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怅然。
她站在门口怔怔了一会,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做什么都是枉然,都是多余的,别想了,她调节好情绪,出了房门,从另一道门出了正院,往大厨房去,她照例去给他熬药,厨娘们一见到她全都笑眯眯的。
“姑娘又来给侯爷熬药了啊,侯爷吃了姑娘熬的药那可比得上灵丹妙药了!”
岳溶溶已经习惯了她们拿她取笑,也不介意,嘻嘻一笑,转身去熬药。
小丫头劝道:“姑娘,其实这些事交给我们下人来做就是了,您犯不着亲力亲为。”
岳溶溶笑道:“反正我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
“你小丫头还未有爱郎,懂什么。”
岳溶溶脸颊飞上红晕,嗔了厨娘一眼:“曾妈妈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她转过头去不理她,托着腮扇风。
几人笑了起来。
药快熬好的时候,惠音和谷雨来了,帮着把药倒出来,怕烫了岳溶溶的手。
“你们端去给侯爷吧。”岳溶溶叮嘱道。
惠音正要走,却折了回来低声道:“姑娘,孟小姐来了。”
她说的笑声,却也传到了几位厨娘的耳朵里,一时间原本气氛融洽的厨房安静了下来。
连这种安静都在提醒岳溶溶,孟嘉言是不同的,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岳溶溶也心知肚明,孟嘉言就是大长公主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是沈忌琛未来的正房夫人。
她虽明白,却还是忍不住道:“你们把药端去吧,让侯爷趁热喝。”
惠音眼前一亮:“是!”
可还没走出门,又被岳溶溶喊住了:“算了,随他什么时候喝。”说完,她就走了。
谷雨一头雾水地看着惠音:“姑娘是什么意思?怎么瞧着有些别扭。”
惠音笑了笑,让谷雨去陪着岳溶溶,自己去送药。
花厅里除了贺敏轩他们,孟嘉言也坐在其中,她见识甚广,从小随祖父去过很多地方,高谈阔论起来,总是能参与进他们的话题中,从容不迫。
贺敏轩其实觉得,若是没有岳溶溶,孟嘉言真的是最配得上嫖姚的了,只是可惜了,再配得上,嫖姚眼里也只有一个岳溶溶。
这时就看到惠音端着药盘走了进来,朝他们所有人行了礼,将药碗放在了沈忌琛跟前:“侯爷,该喝药了。”
然后站定了。
贺敏轩看着没有离开意思的惠音,眉峰一挑:“你还不下去?”
惠音理直气壮道:“侯爷还没喝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