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地退出了密室。
宗政明尘独自留在室内,兴奋地踱步,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他走到墙边,看着悬挂着的大熵疆域图,目光落在代表珩王势力的区域,眼中充满了贪婪与狠厉。
“老九,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接下来的几日,南疆某边境小镇,一笔看似普通的香料交易顺利完成,“醉蝶花”混在其他货物中,被记录在案。
京城馥郁斋的账房,夜深人静时,有人影悄然潜入,在厚厚的账本上,添上了几笔难以察觉的虚假记录。
一个赌坊里,被追债打得鼻青脸肿的小伙计,突然被神秘人救下,还清了所有债务,他感恩戴德地听着对方的吩咐,不断点头。
内廷司的档案房里,钱副管事借着核查旧档的名义,独自待了许久,在一份即将呈送御前的报告草稿上,用极细的笔,添加了几个看似无意,实则关键的词语……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沿着精心设计的轨迹,悄无声息地撒向毫不知情的丞相府。
…………
数日后,关于百花宴,醉蝶花案的初步调查报告,被小心翼翼地呈送到了皇帝宗政弘的御案上。
报告内容冗长而细致,详细记录了涉事宫人的口供、花卉来源的追查、以及那名已死宫女青竹的背景。
整体结论倾向于“意外失手”与“宫人失察”,建议惩处相关责任人,加强宫规管理。
然而,在这份看似滴水不漏的报告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提及了后续追查方向时,轻描淡写地加了一句:“据查,宫外的某些专营异域香料的商号,和南疆有过来往交易,有几家曾有过购买醉蝶花的记录,”
皇帝宗政弘深邃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宫外……商号……”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色。
内廷司的报告通常不会轻易将线索引向宫外,除非……确有疑点。这恰好触动了他因流言而本就敏感的神经。
“着内廷司,依此线索,暗查京中所有经营南疆货品的商号,一有发现,即刻密报。”皇帝淡淡吩咐,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是。”贴身大太监躬身领命,心中却是一凛,知道陛下对此事的关注颇重。
…………
内廷司的暗探动作很快。他们很快锁定了几家规模较大、与南疆有贸易往来的商号,谢家旁支的“馥郁斋”正在其列。
调查是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暗探伪装成税务稽查的吏员,调阅了馥郁斋近几个月的进货账册和库存记录。
一切看似正常。直到一名眼神锐利的暗探,在翻阅一批约两个月前的进货清单时,手指停在了一行记录上:“南疆稀有花草料,贰斤,价银八十两。”
记录模糊,未有具体名称。 “这批货,现在何处?”暗探状似无意地问道。
掌柜的赔着笑:“回官爷,这些番邦来的稀罕物,量少价高,通常入库不久就会被各府贵人们订走,早已售罄了。”
“售予哪些府上,可有记录?”
“这……时间有些久了,且多是各家管事私下采买,记录恐怕不全……”掌柜的额头微微见汗。
暗探不再多问,只是将那一页账目悄然拓印下来。同时,在核查银钱流水时,另一名暗探也“恰好”发现了一笔约五百两的支出,名目为“特殊原料预购”,接收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货栈。
而这个小货栈的资金流向,在经过几层复杂的转折后,其中一小部分,竟然隐约与丞相府一位二管家亲戚的产业,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关联。
这些发现被迅速整理,作为“疑点”,密报了上去。每一条单独看来都似乎可以解释,但组合在一起,就显得格外刺眼。
…………
晏成将内廷司暗查的动向以及关于馥郁斋和那模糊资金链的密报,呈给了宗政珩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