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畔烟眉眼焦急,忽然,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令她动作猛滞。
是临霄吗?也或许是山林里的小动物
她已经被骗过很多次了。
可,万一呢不管是与不是,她都要过去看看。
踏着淅沥的水坑,沈畔烟脚步极快。
伸手掀开草丛的那一刹那,沈畔烟脸色雪白。
“临霄!!”
似是听到了公主的声音,爬在地上指节用力得凸起的身影顿滞。
他颤颤抬头,细雨缥缈间,是熟悉的白皙面容,“公主”
她好好的,她没有事
几乎是刹那间,心中的紧绷的线断掉。临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沈畔烟眼睫一颤,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临霄!!”
手中油纸伞和灯笼被她丢掉,她伸手想要扶起他,可他的身体太沉,她扶不动。
“临霄”声音颤抖。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现在还在下雨,临霄不能躺在这里,会死掉的。
“木莹!木莹!!”
可她出来时太急,木莹根本没有追上来,眼下,这个黑暗阴湿的密林中,只有她一人存在。
沈畔烟指尖落在他的肌肤上,雨水冲刷下,他的皮肤冷得就像是一块冰,仿佛下一刻,就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沈畔烟强忍着眼泪,也顾不得他满身的泥土与雨水,费劲全力抱起他的上半身,将他搂入自己的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沈畔烟捡起一旁的伞,撑在两人头顶,一只手死死抱住他,不让他滑落下去。
“临霄,你快醒醒,快醒醒,别睡了好不好”
这里太冷了,她真的很害怕他下一刻就会永远睡过去。
细雨如织,落在油纸伞上噼里啪啦。
“临霄,你快醒醒!!”
他身上的雨水已经打湿她的衣裙,紧紧贴在她的肌肤上,刺骨的寒冷传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却在下一刻将他抱得更紧。
“临霄,你快醒醒,别睡了,说好了要保护我的,你不能在这里躺下”
沈畔烟忍着眼泪,絮絮叨叨,她现在只期盼木莹快点找到自己,否则,她就要与临霄一起长眠在这个地方了。
“咳咳”寒气入体,喉间控制不住的传来痒意。
也就在此时,她怀里的人动了动,睫羽颤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公,公主”
沈畔烟一怔,惊喜低头,“临霄,你醒了!”
临霄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公主抱在怀里。
她的身体明明比自己更加脆弱,却偏偏还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自己临霄挣扎着要从她身上下来。
沈畔烟忙摁住他,“临霄,你别乱动,你现在还能起来吗?”
“若是起不来,你就在我怀里待着,木莹他们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
“公主属下”临霄声音颤颤,“您身体虚弱,属下不值得您这般”
“什么值得不值得,只要你好好的,那就是值得。”沈畔烟捂住他的唇,不许他胡说。
她眼睫颤颤,水滴落在了他的眉宇间,“临霄,你知不知道,我方才好害怕,好害怕你就这样睡过去,再也醒不来。”
临霄安静了下来。
半晌,他低声,“公主,属下命硬,阎王不敢收我,不会就这样睡过去的。”
沈畔烟忍不住被他逗笑,“都这样了,你还嘴硬。”
可随之,却又是一滴滴清泪砸在了他的面颊之上,“临霄,你可真是个笨蛋。”
受伤了不说,还不好好养伤,带着自己东奔西跑,遇到了危险也一声不吭,独自一人抗下。
沈淮前脚刚走,后脚临霄便身受重伤,此事定是他做的。都是因为她,他才会变成这样。
那泪水明明一点也不热,可偏偏,落在他面颊之上却滚烫得要命。
临霄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慌得语无伦次,“公主,您您别哭是属下的错”
他再次挣扎,却再次被沈畔烟摁住,“你不许再动,你若是再动,我就”
“我就哭得更凶了”
临霄:“”
他彻底安静了下来,乖乖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像个木偶。
可那眼泪,还是落在他的面颊上,烫得他心尖发颤。
他现在动不了,也不敢动,只得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公主,您还记得之前在茶楼的时候,属下还有一个没回答您的问题吗?”
沈畔烟怔了怔,想了起来,“是临霄,你为什么要把你的月例都攒起来,一点也不动啊”
临霄抿唇:“因为,属下想有一天离开暗卫营”
沈畔烟愣住,“父皇,父皇他会允许吗?”
临霄:“暗卫营有一个规矩,身有残缺者,便不用再继续跟在帝王身边值守,而是会被调到别处,成为探子,不出意外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