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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幼凤。
那少年的模样一看就没有吃过任何的苦,他大抵是被溺爱着长大的,高傲、漂亮又纯粹,尤其是那双眼睛,太干净了。
或许是因为性格偏执,乌布萨玛做什么都喜欢追求极致,他制造的骨器,一定是需要最干净的身体和灵魂。
毫无疑问,眼前的少年就是他想要找寻的那种,最纯粹最干净的骨器材料。
“白七”乌布萨玛开口:“我要他。”
白七是薄闻祈为自己取的代号,在经历了过往的种种后,他不愿再冠以薄姓,于是便对外称呼自己为白七。
也因此,裴柞雪喊出那句‘你忘记你其实姓薄’的时候,薄闻祈有一瞬间是恍惚的。
他已经太久没听过别人喊他薄闻祈了。
亦或者,他早就已经忘记自己是薄闻祈了。
不过于他而言,是薄闻祈是白七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取得乌布萨玛的信任。
思及至此,薄闻祈掩下眸中的冷意,他仍然是那副温和的口吻,懒洋洋的,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一个小崽子而已,就算是拆皮去骨了也没多少分量,您要来有何用?”
乌布萨玛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那少年的身上离开,就像是打量着一副完美的作品,他越看越是满意。
“他太适合用来制造骨器了,如此干净的灵魂,错过了实在可惜。”
“他是凤族最后的血脉吧?既然如此,不如就让他和同族相聚好了。”
薄闻祈握着扇子的手一紧,他知道乌布萨玛已经下定了决定。
这老东西固执的很,一旦做出了决定,就绝无可能再继续更改。
他想要用少年制成骨器,就一定会千方百计将人给弄到手。
类似的事情,薄闻祈跟在乌布萨玛身边已经见过太多了。
这个黑巫的手段诡异莫测。
那种力量……分明不似凡人。
而不管薄闻祈心中再如何焦急也好,他的面上却始终没有显露出一丝的异样。
只是在偶尔看向乌布萨玛的时候,薄闻祈的眼底不动声色地划过了一丝冷意。
秦悬渊别的可能还没那么敏感,但对于目标是月伴儿的恶意,他却是瞬间就能有所察觉。
顺着这道恶意传来的方向。
秦悬渊注意到了乌布萨玛看着少年的眼神。
他愤怒地发出一声咆哮。
剧烈的震荡下,一些离得近的怨魂直接就被震得粉碎,干干净净的,连一丝魂魄也没有留下。
但此举对怨魂有用,可乌布萨玛却丝毫没有把黑龙的怒火给放在眼里。
“黑龙……”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黑龙。
当他想要杀死另一只凰鸟的时候,就是被一个黑龙给阻挠了。
对方不仅带走了那只凰鸟,还把地上凤鸟剩余的尸体也给带走了。
那是乌布萨玛第一次失利。
而他的喉咙也是在那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后面无论怎么修复,都没有办法再修复好。
为此,他记恨上了这头黑龙,还在三族之战的时候,特意杀死了一个龙族,将对方的身体炼制成杖身。
如今,看着乌布萨玛手里的权杖,在场的龙族无不感到震怒愤然。
不过乌布萨玛厌恶黑龙,可裴柞雪却不能眼看着乌布萨玛出手:“我们事先说好的,这黑龙我需要用来炼丹,活着的龙血可比死去的药效更佳。”
裴柞雪都已经开口了,一个黑龙,乌布萨玛倒也没有那么在意。
当年的黑龙虽然破坏了他的好事,可对方的后果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的力量应该也快被抽干了吧?
乌布萨玛眯起眼,他用权杖敲击着地面。
原本在阵法上燃烧的火焰缓缓褪去。
凤凰之火永不熄灭,但同为凤族的火,却能压制下薄倦意的丹火。
这是境界的差距。
被乌布萨玛制成杖首的凤鸟已经成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