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避讳想将中都六卫收入囊中,可见他并非完全效忠圣元帝。如此……或者在夹缝之中能找到合作的机会,先让他拿下白玉京,后拿下他,也不是不可以。
多简单,还能玩得转。识迷不是个自苦的人,她总觉得刀没有斩断脖子之前,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只是连累了顾师兄,让他颠沛流离,自己一直仗着同门之谊,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心思纷乱,鸟笼里的日子不好过。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间察觉殿门打开了,忙支起身,看见顾镜观和陆悯一同走了进来。
她顿时清醒,抓着笼条无地自容,“师兄,我遭奸人暗算了。”
她骂人从来不背人,陆悯脸上颜色自然不好看。
顾镜观则叹了口气,转头对陆悯道:“陆太师,我已来了,还请放了我师妹。”
他没有食言,吊桥徐徐降落,笼门也自行打开了。他看着她跌跌撞撞奔出来,淡声对顾镜观道:“李御史的尸首就在义庄放着,偃师随时可以过目。三日之内,我要一个以假乱真的偃人。”
“三日?”顾镜观惊诧,“三日如何来得及?”
陆悯笑了笑,“就三日。用不着丝丝入扣,拿养病瞒过随行官员,余下有的是时间,容你慢慢完善。”
他已经摸透了制作偃人的步骤,看来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办了。
顾镜观道好,不动声色将识迷挡在身后,“赶工还需师妹协助,请太师放我们离去,三日之后,还你一个瞒天过海的李御史。”
陆悯却沉默了,在放与不放中举棋不定。若放,这女郎古灵精怪,让他心里
没底;若不放,三日之内无法完成,着实是个难题。
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深深望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望二位在约定的时间内交人。”说罢朝她拱起手,“辛苦夫人,三日之后,为夫亲自接你回府。”
识迷说不用,“我打算留在离人坊,继续为太师效力。你大可再想想,还有什么诉求,一并提出来吧。”知道他顾忌什么,大方应允,“时候到时,你来离人坊见我,我自会解你的燃眉之急。”
他听后并不买账,“你想与我割席么?身为人妇,不伴在夫君左右,留在老宅与其他男子同处一室。我倒没什么,只怕你带累了师兄,惹人非议。”
识迷心里抵触,拽着顾镜观的衣袖道:“师兄,我不想回这里了,他会把我关进鸟笼子。”
然而外人没有置喙的余地,他默默把她的手从顾镜观衣袖上扯下来,“你放心,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且随顾先生回去,记住三日之后,我来接你。”
看来断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只好先脱身,再商议对策。
识迷没有多言,低低唤了声师兄,两人快步走出殿门。
陆悯目送他们走远,严霜漫漶,冷了双眼。
第41章
从笼中出来, 识迷的头一件要务就是去查看三偃,见他们一副惨败的模样,东倒西歪躺在马车里,心头顿时涌起无边的酸楚。
断了的胳膊, 打偏了的脖子, 好在他们不知道疼, 还能夜行百里,找到顾师兄传话。陆悯这狗东西, 她若是报复不着他, 也太对不起他们了。
第五海驾车, 马车在晨曦中疾驰向离人坊,车舆内很安静, 三偃跑了大半夜,回来的时候已经失活了。顾镜观沉默着,看她一一把银销插回他们耳后,然后咬破手指,在他们眉心划出一道血痕。很快,他们便陆续醒过来, 挣扎着坐起身, 两眼茫然地望向她。
“等回到离人坊, 我替你们把胳膊修好。”她白着脸,平稳住声息道, “不要紧的,回头做得更结实些,这样就掰不断了。”
艳典小心翼翼觑她的脸,“阿迷,你不要不高兴。我们已经和第五海说好了, 以后请他做陪练,我们定会愈发精进的。”
阿利刀和染典点头不迭,“我们可以保护你,你不要害怕。”
强撑了半天的识迷,听到他们这样说,终于低头哭起来,“是我行事太莽撞,才把你们害成这样。你们找第五海陪练也没有用,我学艺不精,你们便打不过他……我都快气死了,自以为小心,其实处处都是漏洞,早就被他看穿了。”
一旁的顾镜观看她哭得凄惨,只好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早说过,此人不好对付,你日夜都与他在一起,怎么可能不露破绽。反正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可懊悔的,也许运气好,绝处逢生也未可知。”
识迷灰心道:“他恐怕已经知道我的来历了,昨日竟说要把五卫将军召集起来,任我随意处置。”
顾镜观背靠着车围子,想了想道:“不怕,他的生死始终在你手上攥着,就算他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你也有办法降服他。”
识迷终于逐渐平静下来,仔细忖度了一番,懊悔道:“其实是我不够果决,瞻前顾后了。若替他换身之后就抓住机会,勒令他调兵遣将攻打上都,也许事态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顾镜观发笑,“若你果真冒进,这刻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