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落子、影响方向、撬动资源、决定资金流向的操盘者。
短短数月内,来自香港、新加坡、苏黎世的项目相继接入。v结构与并购基金的搭建同步推进,高净值个人与家族办公室开始主动登门,有人提出联投,有人干脆愿意交出项目的独立决策权。
外界看他们的目光已然不同,不再是“锐气十足的新锐咨询公司”,而是一个拥有资本意志与战略落地能力的投资主体,甚至,可以被视作潜在的“新型资本整合平台”。
内部人手捉襟见肘,资金密集涌入,新项目一桩接一桩地砸下来。
夏知遥的日程表被排得没有缝隙,从一个会议室走到另一个会议室的步伐越来越快,午餐缩成办公室里几口三明治和一杯咖啡的时间。
她一向习惯高密度节奏,也确实擅长在混乱中精准剥离出问题的核心,但哪怕再冷静,她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这家公司,到了必须有人能真正掌控资金、握住方向盘的时候了。
那天晚上收工时,她靠在沙发上,对郑晓天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投资这事儿,确实不是我的长项。我只擅长给你花钱。”
郑晓天笑得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行啊,那你就花,钱我来找。”
另一边,郑晓天一早便进了郑耀天的办公室,整个人毫无形象地在会客沙发上一倒:“我撑不住了。”
“你不是说要放手让我们打仗?”他半瘫在沙发上,眼睛都懒得睁,“项目真进来了,资金也真起来了,但我这边!根!本!没人管钱了。”
“法务盯着财务,财务盯着我,每天一睁眼都是对接文书、审批通道、支付结构……我又不是gp。”
郑耀天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抬:“你要人?”
“哎呀哥你真好!”郑晓天伸了个懒腰,口气带着疲惫的火气,“我要那种真的能管结构、懂合规、能跟你那边协调的。”
“最好是,自己能搭一套spv框架,也别再让我天天被法务追着解释lp穿透、项目退出。”
郑耀天这才放下笔,抬眼看他一眼,轻轻“啧”了一声:“你要求还挺高。”
“不是要求高,是我怕你再晚点儿,我就要猝死了。”郑晓天翻个身,把脸埋进沙发靠垫,“给我个人,还是给我办追悼会,你自己选。”
不到一周,人选就定了,夏知遥这边则在准备出差去杭州谈一个环保科技的项目,来回至少五天。
临走前,她在会议室快速整理完投标材料,刚合上文件夹,郑晓天从门口探头进来:“你回来之后,我们的投资副总就能定下来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一挑:“这么快?”
郑晓天耸耸肩:“我哥拍板的,背景我看了一眼,还挺干净的。”
“哪方面背景?”她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金融、基金、跨国投行那挂的。”他说,“听说还挺漂亮的履历。”
她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低头翻了翻行程表,随口说了句:“到时候你别忘了把他简历发我。”
第44章 chapter 44 这场“重逢”,……
chapter 44
夏知遥出差归来那天, 北京刚入冬,气温骤降,办公室的落地窗外起了风, 灰黄的梧桐叶在半空打着旋。
她回到家, 将行李箱停在一角,外套还没来得及脱, 手机便震了一下。
郑晓天的微信跳了出来:【投资副总的简历在你邮箱里】
她单手滑开屏幕,顺手打开邮箱, 候选人名叫丁宵,伦敦政经本硕,之后五年在亚洲顶级投行深耕≈a, 回国后在私募基金操盘过数个中型项目,风控意识到位,正是公司目前急缺的那种“稳定型选手”。
她看得很快, 目光在几项核心业绩上稍作停留,确认无误后,给郑晓天回了条语音:“不错, 我这边看没问题,等他到北京,我们再安排第一次会议。”
郑晓天的回复几乎是秒回:【好嘞, 入职流程我来跟, 等你回过神, 他就坐你对面喝咖啡了。】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 嘴角没有扬起, 也没敲回什么玩笑话,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丁宵是个合格的接应人,他的到来意味着公司将正式建立真正意义上的投资部门, 也标志着天行从轻咨询全面转向实质操盘的阶段。
她并不排斥这种变化,相反,她是最早推动它的人,只是,当真正的操盘平台在她眼前成形,她却在理性之外,隐约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擅长的是拆解复杂局势、找到最优解的路径,擅长在谈判桌上用精确的话语压中对方的要害,让一盘棋在她手里收拢。
但资本的世界,是另一种游戏,波动更快,牌面更乱,胜负往往在于你能否在别人亮牌之前,就已经把钱放下去。
她知道自己能管得住项目的方向,却未必能像真正的投资人那样,把手伸进资金流的洪流里不被冲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