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后娘娘大寿,这样的好日子便穿戴得喜庆了些。”
萧氏笑道:“理该如此。”
婆媳二人说这话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沈氏而去。
再没有任何一人留意到落后在沈安宁几步开外的陆安然。
从前,她这个小姑子是整个侯府万众瞩目的焦点,是嫁进门的俞氏,和未曾嫁进门的小房氏争相讨好的对象,就连骆氏亦对她比旁人高看几眼,然而此刻,她却隐在了人群里,无人问津,从此泯然众人。
陆安然死死捏紧了帕子,良久良久,视线忽而越过众人,偏头直直朝着角门方向看了去,那里,那抹如松柏般挺立的威严身姿,此刻竟也遥遥看向了那个方位。
陆安然长长的指甲一下子掐进了掌心,不多时,一抹血痕骤现浮现,她却用舌尖死命抵着牙关,像是没有察觉到一丝痛意。
这时,萧氏眼尖看到了角门方向的身影,片刻后,忙笑着招手道:“哥儿,杵在那儿当门神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萧氏朝着角门处长子的方向招了招手。
恰逢这时,陆靖行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神色怔怔开口道:“大哥,那人……那人是大嫂?我莫不是出现幻觉了罢?”
陆靖行神色喃喃问着。
视线还远远投掷在远处那抹倩影上,神色难以置信的同时,目光还在连连探究着。
话音一落,一道冷厉的目光朝着他的脸上扫射而来。
长嫂如母,岂是他这个做小叔子的能随意冒犯的。
陆绥安板着脸,眼里气势迫人。
陆靖行不怕爹不怕娘,独独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兄长有几分惧意,兄长一个利箭般的眼神扫来,陆靖行这才后知后觉察觉到自己逾越了。
正冷汗直冒时,远处萧氏解救了他。
陆绥安神色一怔,片刻,敛下了眼中的威慑,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到底提步缓缓踏了过去。
至眼前时,他神色早已恢复如常。
陆靖行则悄然呼出了一口气。
而看着大步而来,已行至眼前的陆绥安,这是阔别月余夫妻二人的第一次相见。
“世子。”
沈安宁拘着礼数,恪守妻子的本分,微微笑着朝着他行了一礼,神色如常到好似昨夜那一幕从未发生过似的。
看了他一眼后,便很快垂下了眼帘。
陆绥安抿着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沈氏,盯着她气色红润到甚至还透着淡淡的粉的脸颊,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这病……倒是好得快极了。
久到沈安宁以为他不会回应了,这时,陆绥安终是淡淡“嗯“了一声。
萧氏看了看沈氏,又看了看长子,只当作是夫妻二人之间小别胜新婚后的羞涩,一时不由指着沈安宁朝着长子戏谑打趣了一番道:“瞧瞧,宁儿这样穿戴多好看,从前真是埋没了。”
“对吧?”
陆绥安闻言再次朝着沈氏低垂的面容上定定端详着,这一次,只负手而立着,没有说话。
沈氏行事仿佛与从前无甚差别,只是,视线并未曾在他身上停留半分。
盯着莫名其妙、不漏痕迹疏远他的沈氏,陆绥安微微蹙了蹙眉。
看着眼前形象气质骤然翻天覆地变化的妻子,陆绥安眼底又仿佛若有所思。
正好这时——
“侯爷和二老爷来了。”
下人簇拥着侯爷陆景融和二老爷陆景怀大步而来,终于,人群的目光全部被府中两位家主吸引了去。
只见大老爷陆景融四十几许的年纪,却身姿斯文,儒雅俊逸,虽已上了年纪,却依然文质彬彬,温文尔雅,通身文人之气。
反观二老爷陆景怀虎背熊腰,虎虎生威,满脸络腮胡子,颇有几分英雄虎胆的威严匪气,这陆景怀一眼便能瞧出出生行伍,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武霸气。
陆二老爷如今领二品军衔,掌南营八万步兵,是霍贵妃倒台时头一波眼明手快临阵倒戈拥护魏帝的武将之一,眼下圣眷正浓。
二房无论是实权,还是岳族助力,都更要显赫大房一大截。
陆绥安见到二老爷陆景怀到来,终于将沉沉目光从沈安宁身上挪开,投放到了陆景怀身上,道:“二叔。”
陆景怀将虎掌朝着陆绥安肩膀上用力一拍,而后又朝着他的胳膊上一捏,大笑一声:“不错,看来还没有荒废掉。”
他力道之大,拍在寻常男子肩上,怕是能震碎几处肩胛骨,而陆绥安虽是文人扮相,却也纹丝未
动,竟也莫名苍劲稳固。
叔侄二人说话间,那厢房氏因之前与侯爷大闹一场,此番见他过来,瞬间摆着脸色率先上了马车,丝毫没有给他留几分颜面。
陆景融虽心里有气,却也早已见怪不怪,当作没有瞧见。
而这厢萧氏见时辰不早,便忙催促众人上车,赶赴宫中。
上马车前,陆景融朝着儿媳沈氏方向多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