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常年不在京中, 她时常挂念却不得相见,于是就想请阎怀瑾为他们一家作幅画。
阎怀瑾来到杜家, 受到了杜夫人的热情款待。
听完杜夫人的诉求,她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位慈母, 倘若知道几年之后她的次子就因谋逆案被下令赐死,她的长子杜构也被牵连流放岭南,最终病死他乡, 她会是什么心情。
都怪杜如晦死得早啊!
他若是还在,凭借他的城府定不会让儿子随意站队插手皇权争斗。
杜夫人问道:“大娘子可是有什么顾虑?”
怎得迟迟不说话。
阎怀瑾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只是不知道莱国公什么时候有时间?”
杜如晦死后,这莱国公的称号便袭封给了他的长子杜构。
杜夫人笑道:“他前几日便已抵达京城,现下进宫面圣去了,等他回来就可以开始了。”
阎怀瑾点头。
在厅堂里吃了一会茶,她就在杜府管家的陪同下逛了逛杜家的府邸,为接下来的画作选择一处合适的背景。
等她逛得差不多时,杜构就穿着官服回来了。
他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目清正、仪表堂堂,看着就正气十足。
可惜了,被他弟弟连累不说,他父亲的荫蔽也没能报到他身上,反而他父亲的弟弟,也就是他叔父杜楚客,同样参与了夺嫡行为,却因他父亲的缘故得太宗开恩,只贬为县令便作罢了。
阎怀瑾看着面前的杜夫人和莱国公杜构,有些迟疑道:“夫人,只画你们二人吗?”
她二儿子和二儿媳不管了?
杜夫人挥了挥衣袖:“他们二人想画的话让他们自己去找你,你今日只管画我们二人即可。”
说罢,她又转头对着杜构道:“你该把芸娘和孩子带回来的。”
芸娘就是杜构的妻子。
这次回京匆忙,他就没来得及带上妻子孩子。
杜构温声安抚:“阿娘,等下次我带他们回来,我们再请这位阎娘子画一次。”
“好好好。”
杜夫人开心了。
阎怀瑾又是默默叹气,下次,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领着两人去了自己在院中看好的地方,红珠在一旁帮她摆好画架,她就开始画了起来。
一幅画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阎怀瑾也不可能让杜夫人和莱国公站这么久,她大致将两人的整体轮廓勾勒出来后,就让两人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休息了。
等这幅画彻底完成,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阎怀瑾画得手都酸了眼也累了,倒是莱国公头一次看到此种类型的画作兴致盎然。
他一边端详画作一边问道:“阎娘子,不知我可否在上面题字?”
“自然是可以。”
这画既然卖给了别人,她哪里还管得了别人要对这幅画做什么。
“甚好甚好。”
杜构一时欣喜,拿着画就去了书房。
杜夫人望着他远去,直到杜构的背影消失在连廊深处,她才接过管家手里的荷包递给递给阎怀瑾。
“娘子画得很好,我儿甚是喜欢此画。”
“多谢夫人,夫人谬赞了。”
阎怀瑾揣着满满一包钱回家去了。
她精力不济,吃饭时蔫蔫了吧唧的,顿时引来了阎立本夫妻俩的连声关怀。
她摆摆手:“就是画画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