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蓄很久的雨还没落下来,天上连云藏雾,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们停在这条路中间,司机离得很远。
游弋抱着自己的头盔站在哥哥面前,出门时梳得好好的头发,现在一缕一缕地贴在脸旁。血和汗水腻在一起,脏得和花猫没两样。
他两只手还在颤,疾冲的后坐力太大,震得他肩膀发麻。
一只手上指关节全破了,往外冒血,另一只手的手套被磨凸一层,露出里面渗血的掌根。
第一次在哥哥面前伤成这样,他连个声都不敢出。
臊眉耷眼地想要钻进车里,把自己藏起来。
但梁宵严坐在外侧,并没有往里挪的意思。
“哥哥,让我上一下。”
他小声请求。
梁宵严理都没理。
他扁扁嘴,拖着疼痛的身体绕到右侧去,一拉车门,关着的。
又去拉副驾,还是关着的。
他意识到什么,急得团团转,赶紧从前头绕回来,白着一张小脸,眼睛湿成两个小红圈,鼻尖上全是汗珠子,可怜巴巴地向前探头,甚至想从哥哥腿上爬过去。
梁宵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轻轻扯开。
“蛮蛮。”
游弋浑身一震。
那一刻,心腔里的血液引发了一场巨大的海啸。
眼泪奔涌而出,他连忙低头。
可泪水比心跳还要响,藏也藏不住。
它们一滴滴砸到地上,像一堆小圆铁片砸到地上。
“……嗯?”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回答这一声。
梁宵严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来追求我的,你是来折磨我的,对不对?”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