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有人说在叔父的新王府找到假造玉玺,我怕传出去引起风波,才想着赶紧去解决……你还这样凶我……”
越千仞有些僵住,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干咳一声,板着脸回答:“那也可以告知叔父,叔父来解决。”
褚照立刻反驳:“我想过的。但这事关乎叔父的名声,叔父自己处理反而会遭人生疑,朕亲自处理,其他人才不会有异议!”
因为理直气壮,又觉得自己在给越千仞帮忙,病恹恹的人都有了几分活力。
但褚照紧接着神色又紧张:“但我晒到太阳又气到晕过去,会不会有人以为真的是叔父想谋反,我被气晕,于是更误会了!”
越千仞只能安抚:“我已让属官去现场封锁风声并调查了,陛下好好休息,不要顾虑这些了。出再大的事情,也没你的身体重要。”
褚照本来还有点想反驳,听到后面一句顿时乐不可支,窃喜都写到脸上,也不争论了。
越千仞却看向早就凑近上来把脉的冯太医。
眼见着褚照伸着手都要酸了,冯太医还反复地把着脉象,手指按在褚照的手腕上一次次反复。
……越千仞突然想到,那夜过后,冯太医诊断出褚照阳精初泄,就是这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反复把脉却一言不发。
甚至此时的表情,显然更加地纠结。
在他们俩对话的时候,冯太医只恨不得在旁边当空气,却又忍不住时不时地偷看他俩。
越千仞对别他人的注视格外敏锐,终于被整得不耐烦:“有话直说!”
冯太医立刻像被惊吓到的猫一样跳起来,然后整个人直接趴伏在地上,抖着声音开口:“是、是否需要屏退宫人?”
一个小小的中暑何须如临大敌?
越千仞眉头一皱,立刻觉察到当中必有问题。
他声音立刻冷下去,快速掩饰了眼里的不安,只命令:“你们都下去吧。”
褚照的母妃当年难产,他生下来身体就不算太好,比寻常强壮健康的同龄小孩总要瘦弱一些。
八岁那年,更是因为身为嫡子成为后院中的眼中钉,被当时先帝的侧妃设计陷害,在暴雪天的树林里差点被冻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落下气血不足的毛病。
直到登基这么多年,才慢慢养好了些许。
是旧疾复发,还是遇到什么投毒之类的事情?
越千仞心里快速地过着念头,来福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陛下,来福能不能留下?”
褚照也有些懵住,他只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也不想什么大毛病,便点头同意,然后扭头看冯太医。
“冯太医,你起来说吧。朕只是中暑,不用这样严肃。”
其它宫人都屏退了,冯太医的学徒甚至都出去。
他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而非开玩笑:“陛下,您的脉象是喜脉。”
褚照:“哈?”
越千仞同时开口:“你疯了?”
连来福都在旁边张大了嘴。
冯太医绷着脸,又进一步强调:“确实是喜脉,陛下脉象如盘走珠,是为滑脉。在给陛下御诊之前,老臣在宫内负责了二十年的妇科,当年宫里妃嫔有孕,老臣都是最先探出脉象,也是最准,没有一例差错。”
越千仞也绷着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圣上是男身,如何受孕?”
冯太医硬着头皮问:“陛下是否近日食欲时常不振,但偶尔却又有酸甜的嗜好?”
褚照还没消化这个信息,呆呆地点头。
冯太医又问:“陛下犯恶心,是嗅觉敏锐,寻常时候没感觉的气息变重,也会想要呕吐,是吗?”
褚照又点头。
冯太医顿了顿,说:“陛下身有病显,脉却无邪,没有病气入体,说明陛下……真的怀孕了。”
越千仞压着心里“荒谬”两个字说不出来,下意识地侧头看褚照。
褚照终于意识到冯太医在说什么了。
他怀孕了?!
他是男子,但此时腹中却如女子一样孕育着新的生命,而这孩子从何而来——

